“你怎沒帶上紫燕?”黑暗中,一個聲音嬌柔地問道。
“你不是也沒帶侍衛麼!知道的秘密越少越安全,煩惱越少。”陸隨風平靜地答道。
“這倒也是!這次國主在禦書房見你,還有國師,也是我的師尊盛老,再無旁人。”南宮玉吐氣如蘭地道。
“嗬嗬!兩個老狐狸,還真得心些!”陸隨風笑道。
“也隻有你敢如此,世上還有你忌憚的人麼?”南宮玉好奇地問道。
“很多!我現在隻是行走在山腳,慢慢地向上行走,強者便會大把地出現在眼前。我們目下所看見和感知的隻是這個世界的冰山一角。所以能低調時,隻要不觸及底線,瀟灑一笑看下,樂在其中,心境自然清明。”陸隨風淡淡地道,聲音有些漂浮,虛幻。寥寥數語中似乎包含著無盡的韻味,深者見深,淺者見淺。
話間,車已停了下來。跨下車門,眼前呈現一座高大恢弘的宮殿,“翔宮”三個大字在夜色中仍舊金光閃爍,氣勢磅礴,威嚴。
在南宮玉的引領下,在空曠清寂的大殿中不斷地繞行,周邊的景物十分相似,如不細細分別,還會以為一直在原地打轉。
終於,南宮玉的蓮足在一扇暗紅色的大門前停了下來,輕緩地在門上敲了兩下,心翼翼推門走了進去。陸隨風緊隨其後跨步入門內,習慣性地舉目環視,目光最後定格在一張古樸的書桌前:一張方正的臉,眉目間與南宮飛星有幾分相似之處,隻是氣勢有所不同,一個龍威,一個虎勢。下首端坐一年近古稀的老者,三縷長須垂麵,頗有幾分儒者之風。
“龍獅衛統領,陸隨風參見國主!”陸隨風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並未行跪拜之禮,鐵骨錚錚,不卑不亢,器宇軒昂。
“陸隨風......”南宮國主微眯著眼,目中精光閃動,足足在對方身上掃視了半分鍾,“兩手兩腳,並未像傳中的三頭六臂。平平淡淡,清清爽爽,放入人群中瞬間難覓蹤跡。如此人物又怎能與那個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陸隨風聯係在一起?”
“青青,水淡淡,自自然然方是真。鏡中花,水中月,忙碌一世皆是空。談笑間,想的話,做該做事,一切隨心而發。”獨孤驚雲淡淡地道,了一串禪語,灑了一片禪機,你去想,去悟,別來解剖我。
“理很淺,有人卻終其一生,至死都沒弄明白。所以,活著的時候很累很苦,死的時候很悲很涼。”一旁端坐的盛老忽然感慨地道。
“陸統領的確與眾不同,讓本國主眼前一亮,耳目一新,受益匪淺。你此番僅憑一人之力,平外患,除內憂,令我翔渡過一次大劫,居功至偉。,想要什麼封賜,獎勵?”南宮國主心情不錯,似這般金口大開的事,貌似還是破荒第一次,連默坐一旁的南宮玉與盛老都頗感驚異。
“國主隨意,有賜不拒,無賜不怨,行該行之事足矣。”陸隨風一臉平靜地道。
“好!坦坦蕩蕩真君子,那此事等會再議。”南宮國主略沉思了一下,接著道,“經過此番王都驚變,足令本國主反思自省,王室內的安寧與否,事關重大,關乎著王國未來的命運。陸統領可否為本國主解惑?”
來了!醉翁之意顯現,終於直奔主題,這個問題的答案也是此次召見的真正目的。
“國主之言,令人惶恐。我乃一區區統領,豈敢妄談王室之大事。”陸隨風婉言道。
南宮國主淡淡一笑,並未因對方的婉拒而有所不滿,仍平和地道:“你之所為本國主已然知之甚詳,易侯爺也曾向本國主推崇過你的驚世之能,所以也有今日一。你盡管暢言,無論對錯,絕不怪罪於你。而且此間所言絕不會有隻字半語透露出去,君無戲言。”
陸隨風略略沉吟了一下,坦然地道:“國主金口一開,我若再執意忤逆,隻怕會背上欺君之嫌了。”自嘲地一笑,“不知當今下,還有何等事情能令國主這般困惑難解?”
南宮國主神情一凝,十分慎重地道:“自王都驚變以來,充分地意識到王室內安定與否,與未來的大統繼承者有著密不可分的聯係。這些年來本國主反複不斷地對三個王子暗中進行考核,測試,時至今日仍舉棋不定,難下決斷。所以特意讓你進宮來為本國主權衡一番,千萬直言,決不可有所保留,這關乎王國千年的根基和未來的走向。”
陸隨風聞言點點頭,示意自己明白其中的真意。事實上,在此之前早料到會有眼下的局麵,心中早已理好了腹稿,隻是故作一番思索,心翼翼地道:“據我所知,王室內這些年來表麵上風平lang靜,暗裏卻是驚濤拍岸,盤根錯節,牽一發而動全身。”
“不錯!事實的確如你所言。”南宮國主點點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