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子行進的步履間輕靈飄浮,似乎尚未踩實腳下的草坪,便巳邁出了下一步。百米的距離隻在幾個呼吸間,便已出現在黑袍人影身後的二十米處,這才停了下了身形。
"你居然能發現本仙子的存在?"女子的聲音清冷而帶著些許微微的驚異,紗巾下的眼眸中閃過一絲警惕之色。
"是倒映在水中的影像出賣了你!"黑袍人影淡淡地道,仍靜靜立著,連身都沒有回轉。要知道,將背交給一個不知是敵是友的不速之客,是件十分愚蠢而危險的事,是所有大忌中最嚴重的一種。
女子的眼中掠過一抹釋然之色,隨之輕皺了一下眉,對方始終將背交給自已,一種是初出道的菜鳥,一個種是深不可測的絕世強者,壓根就沒將來人放在眼裏。
還有一種,便是故布疑陣,最大的破綻同時也有可能是最大的陷阱。如果她此行目的是來取走眼前之人的命,如今近在咫尺,她自信隻要一伸手便能取其性命。
"你的心跳像是有些絮亂,你在猶豫,在懷疑自己是不是巳掉進了一個陷阱,或是前麵有個坑在等著你往裏跳?"黑袍人影的聲音仍是十分平靜,有若一潭無波之水。
女子聞言不由深吸了口氣,對方竟然可以這麼短的時間內,探知人心的變化,像是從一開始就知道有人在暗中追蹤,想到自己一直沒有現過身,隻是遠遠的以神識鎖定對方的氣息,怎可能知道會自己的存在?而且,從對方的話中可以聽出來,分明是刻意將自己引來了這裏。
紗巾下長長的㫸毛眨動著,望著這個黑袍人毫無防範的背影,心中飛速的分析判斷著,竟然生出一種不敢小視的感覺。她可是一個仙主後期巔峰,半隻腳跨進了仙王境的存在,就算麵對同級別的對手,也有足夠的信心,心中怎會莫明地生出一種危機感?禁不住有些自嘲的撇了撇嘴;"你來自天外樓?"在她之前的計劃中,本該在第一時間出手製住對方,交易也好,強勢逼迫也罷,一切盡在掌控中。然而,眼前的一切太順利了,順利得有如喝水一般,令其反倒不敢輕易發出手,麵對一個毫無防範的背影,更是做出凝神戒備之狀。
"你來自隱世家族?"黑袍人影望著如鏡透亮的水麵,不答反問。
"你竟然知道?"女子深吸了口氣,紗巾下的眉梢微微上挑;"難道天外樓也是……難怪會有七品護山仙陣。"黑袍人影不置可否的聳聳肩,沉默了良久,這才悠悠歎道:"說說你目的吧?""我需要一枚七品回魂丹!"女子用一種無可置疑,居高臨下的語氣,冷厲的出聲道。
"準備強取豪奪,還是交易?"黑袍人影仍是淡淡地道,沒有一點情緒波動的痕跡;"要知道,天外樓從不對外出售七品以上的物品,隻會出現在拍賣會上。""即然同是出自隱世家族,自然是想要公平交易了。放心,絕不會讓你吃虧!"女子的態度略微柔和了些許,不再那麼冷。
如能平心靜氣的解決問題,也沒必要用強,畢竟以她的身份背景,幹出類似悍賊仙匪的行徑,就算能瞞過所有人,也過不了自己這一關,有了心結,修煉時念頭就不會通達,境界就難以提升。
"如果我拒絕呢?"黑袍人影說話的語氣變得有些冷肅起來,身形也隨之緩緩轉了過來,一雙眼眸有若星空般的深遂,仿佛能看透虛無,讓人生出一種無所遁形的感覺。
目光落在女子的身上,罩麵的紗巾像是被人摘去了一般,頓時有種全身透明的感覺,心中不禁一凜,下意識的微側了側身體,像是在躲避某種窺視,不由生起一股羞惱之意,冷厲的言道:"那就按規矩辦!沒有多餘選擇,公平一戰。""公平?一個半步仙王,挑戰一個仙主初期,也叫公平?"黑袍人影嗤笑一聲;"如果我若想走,就憑你,隻怕真還未必能攔得住。""或許吧!不過……"女子顯得不再那麼自信,盡管她有自信滅殺對方,但想要憑一己之力生擒,卻未必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