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後發先至的一槍太快了,讓人根本沒有多餘的時間作出更多的判斷,當機立斷,驟然撤刀疾退,這才堪堪躲過一槍穿心的厄運。
儒雅男子此時雖然已是先機在握,卻並未趁勢發起迅猛的攻擊,手中銀槍仍靜靜地斜指著對方。
黑甲副統領脫身之後,飛速地拉開自己與對方的距離。臉色微微泛白,額頭略見汗漬,眼中充滿驚駭之色。
“你的刀雖巳快到了極致,卻缺少了一些精妙的變化,否則,隻怕我此刻已經躺下了。”儒雅男子對他適才的那一刀,淡淡地點評道。
“你的槍果然很快,對時機的把握也妙到毫端。顛覆了我往昔的認知,使我對刀道有了更深刻的領悟。接下來,我會盡我所學,全力以赴。”黑甲副統領緊了緊手中之刀,迅速地重新凝聚元力,時刻準備再度出刀,適才隻是一次試探性的攻擊。
儒雅男子即收斂了殺心,便會讓對方盡情展示一身最精湛的絕學,讓他輸得心服口服。所以才沒有主動發起攻擊,以靜製動,後發先至,任你千刀萬刀,我皆一槍破之。
黑甲副統領深深吸了一口氣,再度將氣勢攀升到頂峰,手腕一振,再度出刀。這一刀似乎與上一刀有所不同,看似很慢,實則速度比上一刀有過之而無不及。人刀合一,視覺上隻看到一道閃著寒光的軌跡。
瞬間,一抹精光已閃電般抵達儒雅男子的麵前,這次比上次距離更近幾分,唯有三寸之遙。
鏘!但聞一聲輕響,儒雅男子的槍尾鬥然倒豎,精準無誤的蕩開了斬來的一刀。黑甲副統領這次似早有後手,並未即時的撤刀後退,手中刀鋒一顫一抖,驟然爆射出上百道刀光,每道刀光都蘊含著森冷的殺機,並非虛招,道道銳利的鋒芒皆能致人死地。
在所有人的視線中,似有上百隻持刀的手在同時舞動,那是因為出刀的速度太快了,快到根本分不出前後順序,有如在同一時間斬出。
很快嗎?儒雅男子的槍似乎更快,至少比對方的刀更是快上一倍,虛空中刹那間生出點點銀星,每點銀星都散發出森寒凜冽的殺機,後發先至地迎向對方的百道刀光。
鏘鏘鏘……
空氣中傳出數百道金屬交擊的尖銳踫撞聲,不時還夾著一連串元力炸裂的轟鳴震響。
轉眼間,漫天的刀光,銀星同時破碎潰散,僅留下一抹精光直朝著黑甲副統領的咽喉處綻射而去。
退,唯有退,再次迅急的飛退!那一抹精光有如索命的鬼魂,始終保持一尺的距離,緊追不舍。
黑甲副統領幾次欲想淩空拔起,擺脫這追魂索命的可怕精光,怎奈這一抹精光似乎像是有有思想一般,一點機會都沒給他留下。眼下隻有一個選擇,也是唯一能夠逃出生天的選擇:就地臥倒,然後再施展賴牛打滾的絕技,總好過被割斷咽喉,血濺當場。
所謂尊嚴,榮譽,麵子,這一刻都顯得微不足道,命都沒了,那些東西還有何用。高手畢竟與眾不同,殺伐果決,毅然決然的就地打滾,連眉都不皺一下。
在埸之人都是一眾精英高手,目睹這一幕,幾乎同時倒吸了一口冷氣,尤其紫雲衛之人,都是齊齊垂下了頭。像是都在想著,如換成自己會怎樣做?
攻擊的對象驟然消失,那抹奪命精光也隨之幻滅。黑甲副統領落地之後,便一個鯉魚打挺,翻身騰跳起身來。一身灰土,滿麵塵埃,雖狀極狼狽,卻險險躲過一槍穿喉之厄。
儒雅男子銀槍斜指地麵,靜靜地望著對方,眼中沒有一點譏諷,鄙視和嘲笑,在他的認知中,逃入虛空與就地打滾沒有本質上的差別,隻要能躲過劫難就是高招。至於何種姿態出現,根本就不重要,有這麼可笑嗎?
黑甲副統領的神情看上去無悲無怨,反顯得愈加沉靜無波,撣掉身上的塵土,眼中透出的戰意更濃;“你的槍的確很快,至少比我的刀快上一倍不止。但我之刀道不僅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