棲鳳閣主的瞳孔在急劇收縮,目光幾近瘋狂,且戰意滔天,那種極度的冷靜之狀已是蕩然無存。身處危局,反透出更盛的戰意,仿佛對方愈強,他渾身的熱血愈沸騰。這一刻。在他的心中似乎唯有戰鬥再戰鬥,盡情的強強搏殺便是心中所有的欲望。
"黑暗寂滅!"棲鳳閣主的口中喃喃出聲,事實上,他之前的扮演的殺手角色隻是為了蓄力,直到此刻才露出噬人的獠牙。
最後一個字落下,空間驟然一陣扭曲,如水透明的月華清輝瞬間蕩然無在,整個天空似乎都徹底被黑暗所籠罩,四周的夜色倍加黑暗。
在這種絕對的黑暗之下,根本看不清任何東西,甚至沒有一絲光線能夠存在!無論任何光亮,隻要出現,就會被黑暗徹底吞噬,連半點痕跡都尋不到。
黑暗,對於每個人來說都並不算陌生,但是,真正的絕對黑暗,卻似乎從來都沒有人體驗過, 因為即便是再黑的夜,也總還會有一絲微弱光線的存在,即便伸手看不見五指,你也總可以竭盡全力,聚精凝神地捕捉到那怕一點朦朧的光影。
然而,在這"黑暗寂滅"中,根本就不允許任何光線的存在。人對於陌生的事物或環境,總是充滿了未知的恐懼,幾乎沒人可以例外。最可怕糟糕的是,這份黑暗所隔絕的,甚至不僅僅是光線,還有人的五官感知!
無論是誰,隻要在這"黑暗寂滅"中,妄圖把精神力釋放出來,都會立刻被這黑暗無情的吞噬。
換句話說,在此刻,唯一能夠幫助你判斷的,便僅僅隻有聲音與氣息。 一旦失去了感知的幫助,除了非常熟悉的人,你甚至無法從氣息和聲音上辨認出對方的位置來。
聖境強者對危險的感之尤為敏銳,在這黑暗驟臨的第一時間,虛雲天君就立刻變幻了方位。在這種情形下,隻有立刻變幻方位,將固有的印象徹底打亂,才能真正隱藏在黑暗之中,讓對方暫時尋不到自己的存在。
尤其在這樣陌生而黑暗的環境中,最忌的是驚惶不安和慌亂,隻有保持冷靜,才能精準無誤的做出最正確的選擇。
棲鳳閣主的眼中透出一絲冷然的傲笑,在自己的"黑暗寂滅"中,任何人的一舉一動,自然也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這無盡的黑暗本就是他一手締造的,盡管對方在不斷的變動方位,仍能精確無誤捕捉到他的存在。
隻不過,這世上總有些令想不到的事,至少,在這片黑暗之中,就並不是所有人都無法視物,也不是隻有他一人能視物。
最簡單的說,虛雲天君本就擁有夜視之能,對這種黑暗並不陌生,隻需適應一會便習慣了。隻是為了應對這樣的情況,唯有更進一步的感悟其中的暗之規則,才能夠更清晰在黑暗之中看清周圍的環境,避免為敵所乘。
在寂滅的黑中,棲鳳閣主可以清晰地窺探出對方所在的方位,他自信隻要自己收聲斂息,在這無盡黑暗的環境中,對方根本發現不了自己的存在,他完全可以無聲無息地貼近對方,驟然發出致命的一擊。
但,他的直覺和對於危險最敏銳的感知,卻令他憑添了一絲刺骨的危機感。尤其是當對方停止移動身形,不再頻繁交換方位,忽然安靜的立著時,那一舉一動間,像是根本感覺不到那種突墜黑暗中的驚惶和無措,這讓人感到極度的迷惑和不解,就算擁有夜視之能,也不可能表現得這般淡定,從容。
事實上,虛雲天君從一開始墜入黑暗中,也隻能憑著夜視之眼模糊發現兩米內的影像,到最 後,似乎對"暗"之規則有了更深刻的明悟,幾乎已經完全不需要再去看了,一切皆用心來明辨視物,便能將對方的一舉一動完全印在了腦子中。甚至自信憑著自己強悍的精神力,也同樣能在這片領域內,再製造出一個片屬於自己的"暗之領域"來。
棲鳳閣主終於動了,不知是失去了耐心,還是想屏除了那一絲刺骨的危機感,整個人虛幻得像暗夜中的幽靈一般,無聲無息的掠向陸隨風,手中的短槍換成了一把劍,在無盡的黑暗中,所有的光澤都被完全的吞噬,沒有一絲光泄漏。
飄忽的一劍,無論是出劍的速度還是角度,都已經完全超越了常人所能理解的範疇,似乎在這樣的戰鬥之中,黑暗已經根本無法對他造成絲毫的影響了。
每一擊都輕飄飄的,似乎混不著力,但對於搏殺中的兩人來說,失去了視覺的輔助,唯一能夠幫助他們判斷,變招的,便隻有劍鋒交擊的感覺,想要在這種情況下,跟上對方的節奏,乃至於戰勝對方,就必須通過瞬間交鋒的空隙,來判斷對方的劍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