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兩百十三章這是陽謀,沒有無恥之說(1 / 2)

虛雲天君卻是一襲黑衣飄飄,兩目微閉,神態寧靜而端重,單臂舒展間,竟以指代筆輕舞淡描,揮灑點揉,虛空中的墨雨隨著他手指間的變換,一絲絲,一縷縷,輕柔地飛向懸在高空卷軸,隨著墨跡循序遞增……

卷軸驟然一陣顫動,陸隨風氣勢也為之鬥然一變,渾身上下瞬間充滿了冷冽肅殺的氣息,似若嚴冬飛雪般的森寒,四圍溫度仿佛一下降低了幾度。

墨雨飛灑間,手起風雲色變,手落天河倒懸,一勾一劃有若刀削劍劈,一捺一撇恰似槍挑斧鑿,一時間,卷軸上下殺氣蒸騰,點點墨跡躍然卷上,仿佛都充斥著濃烈血腥味。

最後一縷墨雨落下,懸浮的卷軸渾然一震,簌簌顫動不巳;"十歨殺一人,千裏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與名。"

墨盡處,卷麵上透出嫋嫋紫霧輕煙,循環繚繞,久久不息……

䑃籠中,卷軸中仿佛隱現出一位仗劍而行俠義修者,三盡青鋒滴血,肅殺中帶著絲絲落寂和蒼然,一步一揮劍,一怒驚鬼神,冷血瀟灑的背後,又隱含著多少愛恨情仇……

字裏墨間充益著錚錚凜然殺氣,令觀者憑生幻象,盡管在場之人心境定力不凡,也禁不住駭然震撼不已。

良久,紫霧輕煙消散殆盡,所有人才從那震懾心神的幻象擺脫出來,神情姿態各異,唯一相同的是人人額頭見汗。

青衫蒙麵男子似乎也沒有例外,情難自禁墜入其間,神態間露出難以掩飾的驚顫之色,原以為自己之前的佳作,可謂是平生靈感大爆發下的巔峰之作,如無意外的奇跡發生,幾乎巳是勝卷在握。殊不知……

望著懸在高空卷軸也隨之習習合攏,緩緩地落在虛雲天君手中,這才如夢方醒般的長歎了一聲;"你贏了!"

在絕對的實力差距麵前,孰強孰弱,根本再無須加以評判,當青衫蒙麵男子用微微驚顫的聲音向全埸宣布時,場下十分意處地一片沉寂。

"這第一輪就算是我輸了,那接下來的第二輪,就好丹道上一決高下吧!"良久,棲鳳閣內傳出一道陰冷之聲;"霍老,這一陣就交給你老了!"

"哼!你確定要浪費這個人情?"石亭內響起一道蒼老的聲音,充滿著濃濃的不屑和惋惜。

"先輩留下的這個人情雖然珍貴,但,此時不用更待何時?"聲音有些苦澀,卻充滿了堅定,一片如雪的羽毛從閣樓中飄飛而出,閃爍著瑩瑩的光華,緩緩地飛入石亭內。

空氣中傳出一聲悠悠的歎息,接著便見石亭的珠簾泛起一道漣漪波紋,一個灰色的人影便突兀的出現石亭外。那是一個全身籠罩在灰袍中的老人,看不清容貌長相,說他是一位老人,是從齊胸的如雪長須上得出的結論。

"見過霍前輩!"虛雲天君跨前一步,衝著老人施了一禮,表現出應有的尊敬,像是一眼認出了此老的身份,南域道丹盟的九品道丹宗師,絕對受得起這一禮。

老人擺了擺手,冷冷地道;"老夫隻是前來償還一個人情,那些俗禮套話就免了。你隻須要證明自己有資格讓老夫出手就足夠了,否則,這一陣就無須再繼續了。"

言下之意很直白,充滿著一種睥睨天下的傲然氣勢,知道他身份的,都不會認為這是一種狂妄,在道丹一途上,有資格讓他出手的,在南域不足十都。由此可見,這場比試還沒開始,結果已經出來了。

虛雲天君沒有表現出憤怒的情緒,無奈輕歎一聲,正欲放棄這場毫無勝算道丹比鬥,身後的陸隨風卻在這時突兀的出聲道:"如果沒猜錯話,接下來必然是道器,道符,甚至道陣比試。" 陸隨風衝著棲鳳閣主的方向冷聲道:"我沒說錯吧?"

"這是陽謀,沒有無恥之說,明知是局,不闖是個死,闖一闖未必就沒生路!"陸隨風不卑不亢的朗聲道:"至於說到資格……"

陸隨風抬手一揚,虛空中便懸浮著一塊翡翠般晶瑩剔透的令牌,上麵刻著"道丹"兩個字,另一麵則是"宗師"兩字,整個令牌上透出一股神聖的氣息,令人生出一種俯首膜拜的情懷。

"不知這件信物是否具有資格?前輩的身上應該也有這樣的一塊令牌吧!"

老人微閉的雙目猛然睜大,精光綻射的眼中充斥著難以置信的驚色,他的身上的確有著一塊類似的令牌,兩者一模一樣,幾乎分毫不差。那正是如假包換,尊崇無比的道丹宗師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