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兩百十一章天元局(1 / 2)

虛雲天君和一個青衫蒙麵中年男子,分別坐在棋盤前的兩端,每人的麵前都放著一張小石桌,上麵有一盒棋子,一杯冒著淡淡熱氣的靈茶。

場上除了對奕的兩人之外,並沒有看到應該出現的掛盤解說之人,確不知這棋子如何出現在棋盤之上?

那青衫蒙麵中年男子手持山水折扇,輕搖慢擺,狀極淡定,從容,灑脫,一派儒雅之風……

虛天天君看上去給人一種樸實無華的感覺,寧靜得有如一片悠悠飄浮的閑雲。

"虛雲天君是棋道幾品?"陸隨風對身邊淩青風小聲的問道。

後者搖搖頭,道:"並沒有涉及這方麵的信息,不過我曾看過他與人對奕過一次,應該算不得個中高手。卻不知對方是幾品?"

"看來這一埸是有些懸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贏的機率十分渺小。"景雲輕歎一聲,他本身就有五品的棋力,就算自己上去,也未必有勝算。

青衫蒙麵中年男子自視棋力深厚精湛,刻意讓對方執黑先行,以展現自己的大度,謙讓,嚴然顯出一派君子之風。

虛雲天君隻是淡淡的一笑,也不客氣的曲指一彈,一枚黑子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穩穩落在棋盤的正中央"天元"之位,他曾用這一手"天元"布局,擊敗過南域的許多棋道高手,對個中的變化已是了然於胸。

虛雲天君是棋道五品,對方卻是六品,如果一板一眼的布局行棋,還真未必是其之敵。唯有出奇不意的打亂對方的步驟節律,方有可能獲得一線勝機。

噗!一枚黑寶石般的棋子落在棋盤正中央,發出一聲輕微的顫響,全埸所有人目光視線,俱被這天馬行空的一子所吸引,隨即傳出一陣此起彼伏的驚噓聲。

"嗯!這是"天元局"!"青衫蒙麵男子的眼眸中閃過一抹驚色,他曾在一位棋友處見過這"天元局"的對戰棋譜,完全顛覆了以往的定式格局,震撼其畫龍點睛的精妙,看似一步無用的閑棋,卻無時無刻不隱射著鋒芒殺機,給一種如虻在背,揮之不棄的感覺。

僅是這開局的第一子,就已令這位六品棋道高手,心神為之一震,之前的淡定從容之色瞬間蕩然無存,代之而來的是凝重無比的沉思狀。

"這是什麼布局定式?簡直聞所未聞!"石亭中有人喃喃的出聲道:"這小子真的懂棋麼?這一子有如無根浮萍,毫無效力可言!而且,還是一種極不尊重對手的表現!

青衫蒙麵男子的皺頭也逐漸的越皺越攏,足足猶豫了一刻鍾,卻遲遲未敢果決落子,手中折扇不停輕搖慢擺,額前隱有密集的汗珠滲出。

終於,他的手伸向棋盒,撚起一枚白子,屈指一彈,劃出一道白色的弧線,落在棋盤左上角的三三位置上,由此拉開了戰鬥的序幕……

一時間,棋盤上落子如飛,星羅棋布,黑白粘,靠,貼,斷,相互糾纏各不勢弱相讓……一個霸氣縱橫,咄咄逼人,一個輕飛騰挪,見招撤招……

棋盤上黑白雙方正激戰正酣,看上去白棋的實地占優,但,黑棋的一條長龍卻是孤軍深入闖進了敵陣之中,被白倚仗厚勢之威,對其進行圍追阻殺……

"黑棋大龍隻有一個氣眼,四麵都是白棋的厚壁,巳然突圍無望,如不能就地做活,再造一個氣眼,必敗無疑。不過,對方絕不會給他這個機會,這盤棋幾乎大局已定,毫無翻盤的可能了。"石亭內的紫仙子十分老道地分析著棋局。

此刻的青衫蒙麵男子卻是折扇輕搖,一派好整以閑,智珠在握的得意之狀;"甕中捉鱉,網中之魚,早晚都是個死字。別忘了,這可是掛盤對奕,此時投子認輸,尚能留下幾分顏麵,否則……"

"是麼,我怎沒看出來?"虛雲天君品了一口茶,手中撚著一子,淡淡的笑道:"當真是棋品如人品,你的棋風霸道有餘而後勁不足,導致全盤破碇百出,隻須稍稍細加留意,便會發現你始終騰不出先手來補那個致命漏洞。我可有說錯?"

"你這是在詐我?"青衫蒙麵男子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微不可覺的驚色;"這種不入流的攻心戰術對我沒用,一隻眼的長龍還能活麼?"

事實上,雙方都在賭,白棋殺氣騰騰,步步殺機,黑棋這條長龍看似巳成了死局,卻有著一招十分隱蔽的妙手,可以巧渡關山,連接歸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