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覺得他們還能玩出什麼花槍來!更何況我們還設下了局中局,環中環……"城衛軍將領說到此處,忽然閉口不再說下去。
"我怎不知道?竟然連我這個供奉都要隱瞞,城衛軍果然如狼似虎,陰毒狡詐之極!"須發老者鄙視地冷哼道。
"彼此彼此!別忘了這裏可是我的一畝三分地,我說了算!有些事知道人越少,成功的機率越大。"城衛軍將領陰沉地道,並沒有給眼前這位供奉什麼好眼色。
"小人得勢!當心那天挖坑埋自己,被人陰死!"須發老者嘖嘖地冷笑道。
"你這是在詛咒我麼?"城衛軍將領眼中噴火,透出凜然殺機,他介不意趁此機會將眼前這個自以為是的供奉一並抹殺。
"你認為自己能殺得了我嗎?盡管在你的地盤上,你仍不敢動我分毫。至少我們眼前是坐在一條船上,動機和目的都是一致的,不是麼?"須發老者表麵上神色淡定,暗裏巳蓄勢以待,對方若稍有異動,他絕對會毫不猶豫地痛下殺手。
塵埃尚未落定,已在開始相互露齒亮爪,各逞心機毒謀,不定什麼時候,或許下一刻便會驟然出手撕裂對方。
虛雲長空兄弟並不知道這小山中的某處差點上演了一場窩裏鬥的好戲,隻知道這山中的草木叢林間至少隱伏著數千人,風一吹過似乎都能掀起一股肅殺的味道。
血色落日消沉,天光驟然一暗,四周的景物略顯迷離朦朧。暮色蒼茫,但見山峰上一小亭,斜風中,一女子三千青絲飛掦,遮住著半邊麵目,身著粉紅長裙,體形修長,曲線凸凹有致,蔓妙婀娜,風姿卓越。
"四公主!"虛雲長空輕呼了一聲,亭中的女子聞聲抬起垂著的頭,飛掦的發絲半掩著臉,仍能朦朧隱約地看清那張瓊鼻鳳目的秀美臉龐,美得驚心動魄。
"虛雲侯,你果然還是來了。"女子的嗓音嘶啞而帶著悲切,這一聲微風中的顫音,令人聞之心碎,腳下的草木仿佛為之垂泣。
相距二十米,虛雲長空也是聽得渾身微微一震。然而,就在這一刹那,女子的眸中暮地透出驚駭的神光,空氣中同時響起一道"噗嗤"聲。
風吹過,散發出淡淡的血腥味,虛雲長空的身軀搖晃著,胸腹間駭然插著一根碧玉發簪,隻露出了一節鳳頭簪尾。
這一切發生得太快,盡管已十分小心,仍防不勝防的中招。快得連虛雲天君都來不及出聲提醒,忽略了太多太多的疑點。
但,一切都不重要了,虛雲長空在一聲"噗嗤"聲中,被一簪透腹,卷曲地躺在血泊中,且簪上有毒,生死不知?
"毒婦好狠!"虛雲天君一聲怒喝,身形微動間豎掌為刀,一道如虹刀芒劃空劈出。女子發出玉簪的手尚未收回,但見眼前閃過一道驚電,自己一下便飛起來,俯視下方,望見亭下被自己一簪透腹的虛雲長空還在抽搐著;咦!自己的身體怎會還在下麵,頭呢?一股血流泉湧噴射,我……
虛雲君俯身探了探虛雲長空的氣息,雖然十分微弱,至少還有一口氣在,迅速扣開他的口腔,塞入一粒七品解毒丹,隨即飛快地封入腹部周邊的穴道,手抵住腰背發力一震,腹中玉簪帶著一溜血雨透腹而出。
嗯!虛雲長空輕嗯一聲,微張疲垂的雙目;"那四公主……"
"我斬了!"虛雲天君沒時間多作解釋,這一手局中局,果然設得天衣無縫,當真令人防不勝防。
唰唰唰!就在這時,四麵八方忽然傳出了一陣強勁的箭矢破空聲,傾刻間漫空密集的箭矢如雨傾泄,與此同時,漫山人影幢幢,草木叢林間甲盔閃亮,無數刀芒劍影,箭雨過後,齊齊奔湧而出,直向山中小亭殺奔而去。
人去亭空,忽聽見有人驚呼;人在空中!隨即有人發出響箭,刹那間,整座軍營人喊馬嘶,紛紛朝著空中人影飛掠的方向蜂湧狂追而去。
空中的虛雲天君方才掠下山底,軍營的大門便轟然開啟,數以萬計的城衛軍狂野地衝出營門。區區隻影單身,何用這般興師動眾?怎奈軍令如山,無須知道個中原因,這是軍人的職責所在。
人影在暮色中忽然消失在一座山丘後,一眾城衛軍迅速展開陣形四麵搜索圍殺過去。上峰有令,絕不可放過善闖軍營之人。否則,殺無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