杵鋒泛著幽黑的冷芒,距離背部尚有丈餘,尖嘯聲還沒有入耳,青鸞聖女已提前做出了反應,嬌軀在空中強行側擰,手中長劍看都不看的狠狠斬向身後。
一聲金屬的撞擊響徹,伴著強勁的氣流噴濺,從劍鋒與杵尖之間逸散開來,掀起一股龍卷靈波,呼嘯,咆哮。
青鸞聖女握劍的手微微顫抖,虎口龜裂,有血滲出,此時卻是毫無所覺,借著劍身傳回的反震力,飄飛出去,閃電撲向敖冷月,速度竟比先前快上了一倍。
那根鐵杵在空中劃過一道弧線,居然比青鸞聖女提前回到虛握的手掌之中。迎著奔刺而來的長劍,簡單的遞出,杵鋒鬥然靈力爆閃。
一聲鏗鏘之後,青鸞聖女如同受創的大鳥,悶哼倒飛而去。幽黑的鐵杵在敖冷月的手中高頻率的顫抖著,很長時間都無法平靜下來,發出令人心悸的低沉嗡鳴聲。
杵與劍的每一次踫撞,都是那麼的簡單無華,沒有一點華麗的觀賞性,實則殺機凜然,凶險無比。
青鸞聖女倒飛的身軀尚在空中,鐵杵如蛇,已奔電般的刺到胸前。危急關頭,青鸞聖女低垂的劍鋒詭異的翻卷而上,不差毫厘的挑開杵尖,身體借勢向後側掠而去,險之又險的避過了追魂奪命的一杵,秀額滑落了數滴冷汗。
這種級別的戰鬥,根本不是那些準備圍攻的弟子可以參予,僅是戰鬥的餘波就能讓他們身受重創,乃至斃命當場。都是遠遠的避開千米之外,成了旁觀者。
短短的數息之間,敖冷月已閃電般的擊出了三杵,每一杵都足以令人當場斃命,按理說,對方應該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但現實是,對方隻是嘴角溢出點血來,人卻仍完好無損的活著,看上去還有一戰之力。
每每在關鍵節點,在杵尖的死亡陰影降臨時,青鸞聖女都能提前做出反應,而且是最正確的反應。
這就讓敖冷月感到有些不安了,足以說明對方戰力絕不亞於自己,甚至有過之而無不及。到了此時,雙方表麵上的戰力似乎相差無幾,事實上,青鸞聖女雖一直在壓製著修為戰鬥,但在神魂之力上遠強過對方。
如果青鸞聖女的神魂是一張江河般寬闊的大網,那敖冷月就像是行走在張大網上的泥塑巨人,看似強大不可摧毀,實則每走一步,每一道震動,舉手投足都在這張網裏,都會讓這張網感之到他的意圖,提前準備些什麼,應該如何應對!
兩人鼻息間呼出的氣,如霧一般的彌漫四周,這片山穀靜得仿佛連塵埃墜地的聲音,似乎都清晰可聞,空氣中卻充滿了濃烈得化不開的殺氣。
敖冷月的雙眼中燃燒著幽冷的火焰,似乎已失去了捕捉戰機的耐性,挺拔的嬌軀變得更堅挺,以至令剛愈合的傷口都迸裂了開來,無數道血線縱橫交錯的蔓延,看上去像是剛從屍山血海中走出來的一般。
青鸞聖女的目光很平靜,深遂如星辰,手中長劍斜指地麵,給人一種靜如山嶽,動若驚電的感覺。
揚起的塵土中,兩道人影幾乎在同一時間動了,彼此的距離在急劇縮小,鐵杵微顫,一條線的筆直刺出。長劍一抖,隔空奮力斬落。沒有絢麗的光華,任何花哨的技巧,都是簡單而直接,卻充滿了殺機,絕對的要命。
刺出的杵和斬落的劍,不可避免的遭遇,一道金屬交擊的聲音響徹,尤為的刺耳。
感受到劍柄上傳來沛然力量,虎口有血滲出,長劍震蕩幾欲握捏不住,一旦脫手必死無疑。青鸞聖女麵沉如水,魂力沒有絲毫猶豫的噴薄而出,長劍光芒大放,無數道金色光線從暗沉的劍身上綻射而出,宛如清晨的霞光初放。
霞光穿透彌漫飛揚的塵土,映照在敖冷月蒼白的臉上,更有一縷金光化為一線鋒針,無聲無息的沒入對方的眉心處,以至令可以洞穿山嶽的一杵,當空微微一滯,威勢潰散,再也無力繼續挺進。
敖冷月蒼白的麵容在霞光的映射下,變得幾乎透明,一雙眼瞳似乎真要燃燒起來,睫毛肉眼可見的根根脫落,瞬間化為灰燼,歸於虛無。
"居然是神魂攻擊!"敖冷月淌血的眼瞳中閃過一抺從未有過的震驚,卻無恐懼,繼而變為譏諷的笑意,接著放肆的咯咯嬌聲大笑,近乎癲狂的嘶吼出聲;"如果你這就點底牌,就算能傷到我的神魂,仍難逃香消玉隕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