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鏟鋒掛風,發出尖銳的呼嘯。看著自已掄出的一鏟結結實實的砸入對方的胸膛上,像是陷入了胸腔,但卻沒有那種破鎧入肉之感。就在他驚疑的刹那,突覺自己的喉頭一涼,本能的低頭一看,隻見一截彎彎的刀尖正頂在他的咽喉上,冷浸徹骨。
"你敗了!"白清風靜靜的站在他身前,兩人的身體幾乎貼在了一起,嘴角掀起一抺笑意;"我說過,是特意來請你回營喝茶的。否則,你現在就已經是具屍體了。"
"這……"崔炎張了張嘴,竟是發不出聲,似乎連開口說話的力氣都喪失了,感覺到自己的生命仿佛正在從自己的身體裏被抽離出去,眼中充滿了驚懼。
白清風封住了他的修為,一把扣住了他的脖頸,像拎小雞般提起,轉身躍上戰騎直朝營寨奔騰而去。
所有在場的人,這才從之前的一幕中回轉神來,己方的陣營自然是歡聲雀躍,戰鼓擂得"咚咚"作響。而對方的陣營則傳出一片驚噓,嘩然,出戰主將被擒,頓時亂作一團,紛紛轉身朝著城內狂奔而去。
太快了,從白清風出戰到回歸,隻在數十個呼吸之間,對方出戰的主將崔炎便被生擒活捉,這似乎也顯得太不真實了。
白清風拎著崔炎直奔中軍大營,將其往地上一扔,對著陸隨風拱手施禮道:"大人,這是守軍的右統領,崔炎!"
陸隨風對其倒是客氣,讓人搬來一把椅子請他落坐。這個崔炎倒有幾分骨氣,修為被封,仍是傲然而立,腰背挺直,頭顱高高揚起,嚴然一副視死如歸的氣節。
"切,都成了街下囚,就別再擺出一派鐵骨錚錚的模樣了,我有上百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白清風冷酷的撇了撇嘴;"然後再抽取你的神魂煉化,讓你連輪回轉世的機會都沒有。"
崔炎聞言,挺立的身軀輕顫了一下,對著白清風怒目而視,咬牙說道:"修者可殺不可辱,我從骨子鄙視你!"
陸隨風擺擺手,示意白清風別再激怒對方,站起身形,繞過帥案走到崔炎麵前,仔細的上下量他這一陣,這才淡笑道:"崔統領一身凜然正氣,傲骨錚錚,為何明知是在助紂為虐,卻又執意追隨謀權篡位的叛逆?"
崔炎蒼的的臉頓時漲紅,見到一旁的白清風麵露鄙夷的看著自己,緩緩低下頭,咬著唇說道:"每個人的頭上都有一片天,一杆枰,怎會不明曲直是非,怎奈身在其中,難以自拔而已!"
陸隨風點頭,表示理解,仍是和顏悅色的道:"卻不知崔統領當下會如何選擇?是繼續為叛逆殉忠,還是棄暗投明,將功折罪?"
崔炎緊咬著唇,都有血滲了出來,看得他此時心中正在天人交戰,掙紮著一時難以決擇。
"我還真希望你選擇前者,隻要抽取你的神魂記憶,就能獲取想要的東西。"白清風在一旁冷笑連連的說道:"羅天上仙後期巔峰的神魂,雖然雞肋了點,不過螞蚱也是肉,總好過沒有強。"
仙士修者並不懼死,就算肉身毀滅,也可以另尋一具真身,或轉世重修。若神魂一旦被毀,那就等同生命從這天地徹底抺殺,再無生還的可能。
所以,崔炎聞言也禁不住的打了個冷顫,他並不認為白清風的話隻是一種恐嚇,因為煉化他人神魂這種事,在仙界幾乎每天都在發生,他自己也沒少做這種事。而被人抽取神魂記憶,且不說有多痛苦,隻是變成白癡的可能也占七成,這就足以讓人顫栗了。
可以確定,對方或許不屑煉化他的神魂,但絕對會抽取神魂記憶,沒有人願做行屍走肉般的白癡,所以,他隻掙紮了片刻,便低下了高昂的頭,衝著陸隨風單膝脆,雙手抱拳,毅然決然地道:"多謝大人能給我一個棄暗投明,將功折罪的機會,崔炎願永遠追隨大人!"
"你能有如此選擇,實乃明智之舉。起來吧!"陸隨風伸手將他扶起,淡笑道:"隻要你真心投誠,沒有人會追究你的過往。"
接下來,根本無需陸隨風追問,崔炎便毫無保留的將自己所知道一切合盤托出,城防如何堅固,軍需物資如何充足,有多少兵力,以及分布情況……
崔炎說得很詳細,陸隨風隻是靜靜的聽著,時不時提出一些疑問,崔炎也不厭其煩的逐一回答,卻沒注意一旁的白清風,嘴角掀起一抺玩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