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可怕的是,這種血色所隔絕的不僅僅是光線,還有人的五官感知。也就是說,身在其中唯一能夠幫助你判斷的,便僅僅隻有聲音與氣息。
而且還充滿了濃鬱的血腥殺戮氣息,讓人禁不住的生出一種莫名的暴唳情緒,這種感覺十分危險。在這種情形下,隻有保持絕對的冷靜,才能精準無誤的做出最正確的判斷和選擇。
意識到這一點的金龍衛,才從一度驚惶不安中迅速的擺脫出來,甚至在第一時間,就立刻變幻了方位,隻有將固有的印象徹底打亂,讓對方暫時感覺不到自己的存在。
黑袍人此時的眼眸中透出一絲冷然的傲笑,在這片血色中,他就是掌控一切的王者。因為這無盡的血色,本就是他一手締造的。
盡管對方在不斷的變動著方位,他仍可以清晰地窺探出對方所在的方位,他自信隻要自己收聲斂息,在這無盡血色的環境中,對方根本發現不了自己的存在,他完全可以無聲無息地貼近對方,驟然發出致命的一擊。
然而,一種殺手的特殊直覺和對於危險最敏銳的感知,讓他莫名的生出一絲刺骨的危機感。
尤其是當對方突然停止移動身形,不再頻繁交換方位,忽然安靜的立著時,那一舉一動間,再也感覺不到那種驚惶和無措情緒,這讓人感到極度的迷惑和不解。他知道,這無盡的血色雖然能隔絕人的五官感之,卻無法屏蔽神識,但也不可能表現得這般淡定,從容。
黑袍人不知是失去了耐心,還是想屏除了那一絲刺骨的危機感, 終於忍不住動了,整個人虛幻得像幽靈一般,無聲無息的掠向對方,手中的長劍染上了一層血色,與周環境融為一體。
這一劍看似都輕飄飄的,似乎混不著力,無論是速度還是角度,都已經完全超越了常人所能理解的範疇。
在這血色的環境中搏殺 失去了視覺和感管的輔助,對戰鬥中的兩人來說,唯一能夠幫助他們隻有槍芒和劍鋒交擊的感覺。想要在這種情況下,跟上對方的節奏,乃至於戰勝對方,就唯有通過剎那交鋒的空隙,來判斷對方的劍勢。
血色的空間中唯有劍氣的呼嘯,以及不斷暴出的"鏗鏘"金屬撞擊聲。雙方的每一次出手,都是一發即收,拚的就是誰對仙武技的把握更為純粹,更為敏銳。
彼此出劍的速度卻是越來越快,越發的流暢,血色收斂了槍芒,劍光,以及釋放的仙力靈波,也就失去了所有華麗的表象,甚至根本就察覺不到對方的位置。可偏偏,這才是真正最華麗的仙武道爭鋒。
鮮血緩緩從彼此的仙鎧中滲透出來,皆是以傷換傷,看似沒誰能占到便宜, 勝利的天平像是在悄然朝著黑袍人傾斜,至少他是這樣認為的,畢竟這血色空間是他一手製造出來的。
在這血色中搏殺交鋒,如果換了其他人,哪怕是無畏死拚,縱算能夠憑借強悍的意誌,支撐到最後的一刻,其結果也不會有多少勝算。
更何況此刻麵對的還是一個金仙殺手王者,並且還是在他製造的血色空間中戰鬥,實在是一件可悲而毫無贏麵的事情。
殺手的劍,冷酷,凶厲,沒在任何觀賞性的花哨虛招,劍劍致命。甚至可以忍受非人的疼痛,就算以傷換對方的命,也絕不會有絲毫猶豫和凝滯,隻要他還活著,手中的劍就不會停滯,因為他本就是想要取人性命的。
在這種極端被動的情形下,金龍衛仍顯得尤為的冷靜和從容,而這份從容絕不是裝出來的,在這種情形裝給誰看,完全沒有這個必要。
可他憑什麼敢有這份自信?而這樣的自信,自然也不會是無所由來。彼此經過了一番險象環生的摶殺,直到現在,黑袍人雖占盡了上風,卻仍是一種得勢不見功的局麵,這讓其隱隱生出一種很不好的感覺。
果然,隻是在下一瞬間,金龍衛的槍勢突然一變,似輕風,如拂柳,飄浮不定。僅僅是幾個吐息間,黑袍人的身上便多出了幾個血洞,原本占勢的情況,在刹那之間便發生了逆轉。
無論他在如何出劍,怎麼出招換式,用盡一切詭異,刁鑽的手段,對方的槍似乎都精準無比的打斷他的劍招節奏,讓他的招式無法連慣,整個人就好像都透明的暴露在了對方麵前一般,根本沒有絲毫可以掩飾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