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虛海嘯的這種謹慎布置,埋伏在山崖上的虛無雙和白清風等人並不知情,見到大批的敵軍進入山穀,所有人的心髒都在加速,像是一張嘴,心都能從嗓子眼蹦出來。
轟,轟,轟……行進中的隊列不僅整肅,邁出的步伐都幾乎一致,一陣陣有節奏的轟響,回蕩在山穀間,久久不散。
銀色的鎧甲在陽光的映射下顯得尤為刺目,一麵麵書有"討伐餘孽"的軍旗迎風展揚,十萬大軍行進在幽深狹窄的山道間,卻是絲毫不亂,足見這支仙軍的素質非同尋常。
見到這支仙軍快進入埋伏地段,對麵山崖上的虛無雙,手中的令旗已緩緩抬起,準備發出攻擊的命令。就連他身後的傳令兵都已將響尾箭搭上,拉開弓弦瞄向空中,隻要令旗落下,攻擊的信號就會立即發出。
然而,虛無雙抬起的手竟又慢慢的放了下來,因為他此時看見對麵崖上的白清風,正在舉著雙手朝他連連搖擺,那姿態看上去尤為焦急。虛無雙看了一陣,才領悟了他的意思。然後伏下身貼著岩石,探出頭去望向崖下正在通過的敵軍,眉頭逐漸皺起,現出迷感的神情,細細的觀察了一陣之後,隨即豁然。
首先發現這支仙軍中並無帥旗,像這樣一支軍紀嚴明的大軍,不可能忽略有若軍魂一般的帥旗,除非這並不是敵軍的主力。其二,就是數量不對,粗略的估計一下,充其量也就十萬左右,與情報中的近六十萬相去甚遠。
也就是說,這隻是對方的一支前軍,沒想到虛海嘯用兵謹慎如斯,明明沒發現任何敵情,僅僅隻因地勢險峻,便這般如臨大敵似的慎重。
虛無雙的嘴角忍不住的向上揚起,朝著崖對麵的白清風豎起了一個大拇指,看得周邊的一眾仙將都是雲山霧水,眼看這支大軍就要過盡,而虛無雙則遲遲不發出攻擊的指令。一名仙將實在忍不住的出聲提醒道:"城主,敵軍就快要全部通過了,再不……"
虛無雙撇了撇嘴,玩味的一笑;"這隻是小魚,大個的還沒進穀。"
如此陣仗還隻是小魚,那後麵大個的又會是怎樣的陣勢?一眾仙將聞言都是禁不住深吸口氣,也不敢再問下去,一個個緊咬著唇,眼看著這支前軍通過埋伏地段。
又等了約莫一柱香時間,穀口外再次傳來轟鳴聲,沒多久,蜿蜒的山道間便出現一條長龍似的人流,一眼望不到盡頭,至少不下於四十萬之眾。陣營的前列的兩側,各豎著一麵大旗,一麵旗上繡著鬥大的一個"海"字,另一麵旗上則是一個"狂"字。
虛無雙的嘴角才度揚起,手中的令旗高舉過頂,臉上的神情顯得尤為的凝重,畢竟這並不是一支臨時組建的地方仙軍,而是天月城的精銳之師,他比誰都清楚其戰力有多強。
又過了半個時辰,對方的中軍已有過半通過埋伏地段,虛無雙這猛地揮下膀臂,令旗落下的同時,就聽身後發出一道尖銳的嘯音,一支羽箭拖著紅色的尾焰直衝雲霄。
這道尖銳的嘯音,在山穀中顯得尤為的刺耳,還沒有等崖下的敵軍反應過來,一時間不知發生了什麼狀況?道路兩側的山崖上突然喊殺聲四起,緊接著,便是無數水桶粗的滾木,各種形狀各異的巨石從崖上鋪天蓋地的呼嘯而下,密集得沒有間隙,源源不斷……
刹那,整座山穀便被淒厲的驚呼慘嚎所充斥,成千上萬條生命傾刻就便成了血肉模糊的屍體。在這山穀中,就算修為精深,有仙鎧護體,也會被一塊不起眼的飛石砸得骨碎肉裂。
"大家不要慌亂,盡量靠近崖壁躲……"一名仙將正在指揮驚惶失措的兵士躲避攻擊,便被一塊拳頭大的飛石砸在肩上,隻聽得"哢嚓"一聲脆響,仙鎧破碎,肩胛骨連帶胸骨俱碎,當場就死於非命。
隻是片刻時間,這段山穀裏已疊疊重重的,鋪滿了一層又一層的屍體,簡直已分不出一個數來。
虛海嘯和虛海狂兄弟走在隊伍的前列,遭到伏擊時,兩人已經通過了伏擊地段,身後突然傳來如雷般的隆隆聲響,雙雙都是臉色頓時大變。
"不好!穀中果然有埋伏!"虛海狂驚吼出聲,罩起護體仙鎧轉身就向回衝去。
此時的這段穀底已被滿地的亂石,夾雜著數不清的屍體所堵塞,連個落腳之處都沒有。虛海狂目眥欲裂的抬起來頭望向崖上,想要看看上麵到底埋伏的是那路仙神?仙神沒看見,卻見一塊磨盤大的巨石奔著他的頭頂呼嘯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