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周邊的環境並不適合居住,你卻耗資在這裏建起一座宅院,隻有一個可能,那就是掩人耳目。"陸隨風淡笑道:"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裏定有一條密道,直接通往你在城內的府邸。我可有說錯?"
楊青聞言也是心頭一顫,這眼光也太毒了,所幸是友非敵,故而也不再隱瞞的點點頭,隨即站起身來說道:"隨我來吧!"
密道的入口位於一口深井內,不易被人發現。甬道的空間又低又窄,隻能容一人通過,裏麵沒有一絲光線,楊青執著一個火把在前引路,不斷的提醒眾人左拐右轉。
越往前走甬道越潮濕,頭頂之上甚至還有水不斷的滲出,滴滴答答的,淋得人滿臉滿身;"這一段是護城河!"楊青解釋道。
這密道雖然挖得十分粗糙,簡陋,工程可不小,能夠橫穿過護城河,足見其入地之深。而如此大的工程,卻做得無人知曉,也足以說這個楊青做事謀劃周全,且心機細密,不易出錯。
在低矮狹窄的甬道走半柱香時間,才走到了盡。等眾人從甬道中出來,出現在一間廚房中,出口外竟是設在一個灶台之下,的確有些出人意料。
"這裏就是我在城裏的府邸了!"楊青解釋道,他早已提前將家人轉移了出去,府邸內隻剩心腹家仆和護衛,再無多餘的人,偌大一座府邸顯得空空蕩蕩。
在一間密內,陸隨風也不再隱瞞的將來此的目的告訴了楊青,楊青沉思了一陣,才皺著眉道:"要想從城主府中救人,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更何況,我們現在根本不知道人關在何處?所以……"
"這個我知道!"陸隨風擺擺手道:"我去找一個人,或許能幫得上忙!"
以楊青的身份對救人根本起不到任何作用,唯一有幫助的是人救出之後,能利用這條密道安全的轉移出城外,也是最關健,最重要的一環。
當天晚上,陸隨風便獨自一人出了楊青的宅子,仍是易了容,連楊青都沒見過他的真麵容。而陸隨風要去尋的這個人,是城主府的親衛軍統領,馮子祥,無論是老城主在位,還是新城主上任,他這統領的位置都穩如山嶽,足見其對城主府的忠心沒人質疑,無人能撼動。
馮子祥的家境自然不會差,是一戶獨門獨的小宅院,陸隨風在門上連拍了幾下,裏麵毫無動靜。陸隨風微皺了皺眉,又接著拍了數下,這才聽到門內傳出腳步聲。
沒一會,門便"吱呀"一聲,慢慢開了一條縫隙,從裏麵探出半張臉。從裝束來看,像是府中的一個仆人。見到外麵隻有一個人,臉上的戒備之色頓時少了些,不過神色仍不好看,冷冷的道:"你是什麼人?有什麼事?"
"我找馮統……"陸隨風話還沒說完,那仆人就作勢要關門,被陸隨風伸出一隻腳抵住,然後取出一塊令牌,說道:"你將這東西交給馮統領,他若不肯見我,我立即離去。"
仆人遲疑了一下,還是接過令牌,說了句;"你稍等!"而後關門離去。
沒過一會,門又再次打開,仆人的態度明顯的好了許多,一臉堆笑的將陸隨風讓進了門,又探身往門外看了看,這才開上門。
仆人的舉動讓陸隨風感到有些疑惑,家裏來個人也像是怕被人見到似的,這顯然很不反常。沒等陸隨風細想,一個身形偉岸的中年男子已迎了上來,隻是才走了幾步,便突然止住,臉色也一下陰了下來,沉聲道:"你是誰?怎麼會有特使大人的令牌?"
"才一年不見,馮統領怎麼看上去像是憔悴了許多?"為了安全起見,陸隨風並沒有恢複本來麵目,隻是淡淡的笑道。
"你是……"馮統領立刻就聽出了是陸隨風的聲音,隻是略微的怔了一下,便意識對方是易了容。否則,以他敏感的身份,又怎會大搖大擺的出現在天月城。
陸隨風用食指豎在嘴唇上,做了個噤聲的手勢,馮統領同樣做了個"請"的手勢。才一進門,隻見他眼圈一紅,單膝跪地,聲音都有些發顫的道:"屬下……馮子祥,見過大人!"
"馮兄不必多禮,快起來說話!"陸隨風伸手將他扶了起來,見到一個寧折不彎的漢子,此時連眼中都有淚花在閃動,足見其內心經曆了怎樣的煎熬和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