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他們沒再說話。幸好姑媽她們很快回來了,算是給phenix解了圍。
回家後,她狂看有關攝影知識的書,還向姑媽要了他的手機號碼。姑媽偷笑著問她是不是看上柯達了。她解釋說自己隻是不甘心自己身為攝影協會會員,在說到攝影方麵的話題時竟然丟臉了。隻有她自己的心知道,她的確對他有好感。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忽然變得那麼主動,難道真的隻是不甘心嗎?她覺得自己好想和他說說話,覺得自己好厚臉皮!還信誓旦旦說過不會以貌取人,到頭來還不是喜歡上人家那張好看的臉蛋!真丟人!
那天以後,因為phenix的努力,他們一直保持短信聯係。雖然隻限於攝影的話題,phenix覺得已經很開心了。也許,這也是一個好的開始吧。
兩個星期不到,柯達對身邊的事不再那麼冷淡。麗姨說,這都是phenix的功勞。
柯達的爸爸,柯叔叔為此特意請phenix到家裏吃飯。
原來柯叔叔和柯爺爺也是攝影愛好者,在家裏珍藏著好多作品,還有他們自己的。而且柯爺爺還在外國有一間屬於自己的影樓“魅”,聽說還蠻出名的呢!她這才知道,原來柯達那麼喜歡攝影也有一半原因是因為受他們影響的吖!
看到牆上掛著那些充滿藝術氣息的相片,phenix不禁歎道:“真厲害吖!”
“喂!你怎麼會在這裏的?”剛從外麵回來的柯達見到phenix出現在自己家裏幾乎像是見到怪獸一樣的反應。
“哦,吖達,是爸爸叫小菲到家裏做客的。”柯叔叔笑著答他的話。
“這裏不是你應該來的地方,你走吧。”柯達又是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全無平時聯係時的親切。
“吖達,你別這樣,小菲怎麼說也是你的朋友吖!”柯叔叔看著他很小聲的說,想走過去,像是怕把他嚇著。
“你住口!你有什麼資格和我說話?!”柯達朝著向自己靠近的爸爸大喊,沒有了平時的安靜,完全把phenix忘在一邊。說完後,他便跑回自己的房間,狠狠地關上房門。
phenix隱隱約約看到柯達在跑回房間的那一刻,有一些東西,落在了地板上,那麼小聲,晶瑩剔透。心也隨之一沉。
原來柯阿姨在柯達初三那年患上晚期肺癌,因為不想柯達中考分心,他們沒有告訴柯達。沒想到柯阿姨沒熬到兒子考完試。柯達認為這是爸爸的固執使自己沒能見上媽媽最後一麵,一直沒肯原諒爸爸。也就是那時候開始,柯達變得冷漠孤僻起來。
晚上phenix和死黨去“蜻蜓”吧,遇到喝得半醉的柯達。他坐在吧台的高椅上,趴著,手裏還有半杯啤酒,看起來像是一個無家可歸的小孩。
phenix走過去,大聲的吼道:“夠了啦!不要再喝了!你這樣隻是在逃避問題而已!”
他哭過,臉上的淚痕還在。
“不要這樣好嗎?我們回去吧。”phenix盡量用最最溫柔的語氣和他說話,想把他拉下來。不知道是不是喝太多了,或是因為不想動。他像一具死屍一樣,連扶起來都困難。
phenix幹脆直接把他從椅子上推下來:“你瘋夠了沒有吖?你明知道你這樣柯叔叔會很擔心你的!”
柯達沒有理她,隻是慢慢從地上爬起來,跌跌撞撞地走出“蜻蜓”。
phenix跟了上去,但沒有扶他,隻是緊緊跟在他後麵。
兩個影子,一長一短,一前一後。
柯達走著走著突然吐了起來。他扯著胸前的衣服,死命的拍著自己的胸脯,似乎要把自己身體裏的一切都吐光光。
phenix趕忙跑上去,蹲下去輕輕的拍著他的背,好心疼好心疼:“你為什麼要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的呢?!你不應該恨柯叔叔的!請你不要折磨自己了好嗎?他始終是你以前最最敬愛的爸爸,不是嗎?”
“你知道什麼?就隻知道說我!你懂我的感受嗎?你能夠明白嗎?你不懂就不要說我!”柯達歇斯底裏的吼起來,臉紅得駭人。
“是!我不懂!我什麼也不懂!我是個大白癡!我隻知道擔心而什麼也做不了!”phenix用手托起柯達的頭,望著那雙不清醒的眼睛,“可是,難道這樣也有錯嗎?我隻是想關心你而已,為什麼我要那麼白癡吖?因為,我喜歡你!”說完後站起來,走了。
柯達呆住了,似乎在那一刻瞬間清醒過來。
phenix沒有回頭,她怕柯達看到滿臉淚珠的自己,留下他一個人,消失在狂躁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