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剛進門的女孩,杜以塵揚起了眉,陰陽怪氣的說:“你不跟宣翔一起好好度過你們的戀愛時光,跑來這裏幹什麼?”
“阿塵……”葉昕婷心裏沒來由的難受起來,他對她如此冷漠這還是第一次,即便是在初次見麵的時候,他冰冷的態度也沒有讓她感覺如此難受。
“對不起……”她來隻是想對他說這句話,可說了這句話之後,她的心卻似抽空了一般。
他放下雙腿,倏地站起,幾步來到她麵前,目光冷冷的直視她:“你跟我說對不起?你有什麼對不起我的?你並沒有給過我任何的承諾不是嗎?你到底有什麼對不起我的?你說!”他如鐵鉗般憤怒地捉著她一臂。
手臂傳來一陣疼痛,但卻遠抵不及她心裏的感受。她緩緩抬眼直視他染火的目光,低聲說:“阿塵,你相信命運嗎?”
他俊眉微皺,冷啐道:“我才不會相信這種無聊的東西!”
她麵容平靜得如同一池幹淨的湖水,輕聲說:“有人說,命運之神支配著人類的命運,生離死別早在一開始就已經注定了。追逐‘天月王子’的故事從一開始就進入了命定的齒輪。宣翔的魔咒、我的出現、宣翔的重生、我的心動……我和宣翔的命運早已緊緊的聯係在一起,並不是任何一個人可以扯斷的命運瑣鏈。所以阿塵……”
她抬頭深深地看著他,語氣如棉花在輕撫,語句卻很深沉:“我很感謝你,但是……對不起。”
“你……”他眼中如海浪在翻騰,心似針紮,為什麼他第一次喜歡上的女孩卻是這麼傷害他?難道他對她不夠好嗎?
“你總是一大堆一大堆的道理,我不懂、我不懂命運既然是這樣安排,卻又為什麼要你出現在我生命裏,在毫無思想準備之下……把我心給偷走了呢?”他搖著頭,目光的痛楚如江濤駭浪:“不,我不相信命運!我隻相信,葉昕婷,你是一個殘忍的人!”
“如果……如果把我說成很壞能緩解你內心的痛苦,阿塵,你把我說成是這個世界上最壞的女孩吧!”她轉過身,眼中的淚水如決堤般淌下頰邊。對不起阿塵,我不想傷害你,可是,我更不能傷害宣翔……
“不!”杜以塵從身後緊緊抱著她,沉重的氣息牢牢包裹著她,似要將她嵌入他的身體裏。
“我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喜歡一個女孩子,我也永遠不會相信那些無聊的東西,命運是掌握在自己手裏的,我隻知道、也一直是這麼認為。葉昕婷,如果你相信命運,那麼你隻需要相信,你和我的未來早已連在了一起,所以我不要放開你、永遠也不要!”
他淚水潤濕了她的衣物,滲入了內心,心已被淚水流成了河。她緩緩閉上眼睛,晶瑩的淚珠無聲無息地從睫毛間滑落。
“阿塵,這是我最後一次單獨來見你……很快,你就要離開國內去日本留學……我相信……你會很快忘記我的……”
聽了她的話他心如刀絞,手臂力道更緊了,他像一個孩子緊緊摟著自己的心愛之物。
“葉昕婷,不要走!你不是曾答應過父親不離開我嗎?我以前很討厭勉強人的事,可是現在我請求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他一點點地吻著她頰間的淚,細細地,如甘露般吸吮著,他喜歡著這個女孩,像吸了毒一般的喜歡!
“阿塵,不要這樣!你放開我!……”她慌了,她真的慌了,如果再這樣下去,她心中的那道牆或許會崩裂,她對宣翔的承諾也會崩裂,不!她不要這樣!
感覺到她的反抗,他扳過她的身,幽暗的眸沉痛地看著她說:“即使我這樣求你,你還是要離開我嗎?葉昕婷,你……真的不需要再考慮一下嗎?”
她抬起淚眼凝視他,最終她點了點頭:“是的,對不起……我相信以後你會找到一個比我好上一百倍的女孩……到那時……你就會很快忘記我了。”
他霍然像瘋了一樣大笑,一串淚珠從他眼角裏滑下來。
“忘記!是啊,我會忘記的……從小到大,我一直就在學會忘記——忘記母親逝去的仇恨、忘記黃豆慘死的記憶、忘記爭奪權力的野心……自由……我一生追逐的自由……父親的命令一直控製著我整個少年時期,可是今後我不會再聽從下去了,既然我什麼都得不到,我為什麼不放縱自己一次?任由自己的內心去驅使一切!”
他用力推開葉昕婷,歇斯底裏地嘶吼:“葉昕婷,你滾吧!不想死的就快點逃離我的身邊!因為我要毀滅這個世界——”
“阿塵,你怎麼了?”她嚇了一跳,他突然變得好陌生、好可怕,他好象失去了理性,連她的心都顫栗了。
“滾!滾吧!——”他將她強行推出門外,門“嘭”一聲關閉,裏麵很快傳來桌椅、瓷器、電器被憤怒摔碎的聲音。
“阿塵!阿塵!你開開門!你到底是怎麼了?……”
她不停敲打著門,卻仍然得不到任何的回應,她傷害他了對不對?她知道她深深地傷害他了。可是,她該怎麼辦呢?她到底要怎麼辦?
你和我的命運早已連在一起……
他的話在她耳畔清晰的回蕩,他和她的命運已連在一起……連在了一起……會嗎?
目光茫然得如同空洞,她緩緩挨著門板滑坐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