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你所看到的世界，並不是你以為的全部的世界。
二
兩天前。
林姘覺得自己眼花了。
上課之前還是好好的，第一堂課是語文老師梅曉芳的課。
最奇怪的是，梅老師的頭頂上居然趴著一個軟綿綿的綠色東西，小眼睛小嘴，四肢短短的，整個身體都像是一塊果凍一般。
林姘覺得自己眼花了，或者最近網絡玄幻小說看多了，產生幻覺了。
揉揉眼睛，這個綠色的小東西還在，不時動兩下。一整節課林姘都沒有聽進去，注意力全在梅老師的頭頂上。
之後發生的連鎖反應就是——一整天都在想那個綠色的小東西，聽課什麼的，根本聽不進去。
“我說，姘兒，最近壓力這麼大嗎？都出現幻覺了都…雖說快要期末考試了，但是還有好幾周呢。”周墨墨開始自顧自地說。
午飯時間，林姘在食堂對自己的閨蜜講了今天看到的東西。周墨墨當然不信——是個人都不信。
“哎呀，嬤嬤呀，你到底要怎麼樣才信呢？”林姘隨便扒拉了兩口飯。
“正常人都不會信好吧。”周墨墨一拍筷子，硬是吞下了嘴裏的一口飯說，“我們這是什麼時代——科技發展時代，不能迷信這些東西！再說了，就算有東西，趴梅老師頭上幹什麼？梅老師那麼好一個人，要趴也是趴在壞人身上是不？”
“是是是！”林姘說。
“林姘，你說你真能看見奇怪的東西？”周墨墨突然神秘兮兮地問。
“是啊，怎麼了？”
“我跟你說，你湊過來點兒。”周墨墨突然放低聲音，“郊區有一個廢棄工廠，連續來了三個大老板，結果全部死了，有人說裏麵有鬼！”
林姘眼角抽了抽。
“周末去，怎麼樣？”周墨墨說，“晚上去，超刺激！”
“咱倆？晚上？不去！”
“唉，你要是害怕，你把你哥也叫上啊。”
“他？”林姘搖搖頭，“他肯定不會去！”
“哎呀，沒事，哪兒有這些東西嘛。就當去郊外散散心，反正你壓力就大。就這麼說定了！”
林姘有些無語，好好聽人說完話了嗎？別自說自話啊！
三
最近幾天林老師的精神一直不太好，黑眼圈越來越重，上課說話聽上去也好像是在努力想發出聲音。
最可怕的是，梅老師頭頂上的那個綠色的東西比之前大了不少，之前還是小嘴，現在牙齒都露了兩顆在外麵。
林姘發現自己現在不僅能看到梅老師頭頂上的東西，甚至是在大街上，要麼是在街道拐角，看見一個頭頂上流血的男孩，要麼是在哪一家麵包店前看到一個漂浮的小女孩……
林姘覺得自己快要被逼出精神病來了。
就像是一個盲人，突然有一天能夠重見天日，對新世界充滿了恐懼和欣喜。
網上看小說看漫畫，專門找靈異的看。什麼抓一隻黑貓想辦法得到它的排遺，什麼半夜將自己的頭發放在蠟燭下，蠟燭放在鏡子前……林姘想法設法地想要避開一切她看到的東西。
她也沒有和林澤講這件事——就算林澤看著她每天心不在焉的，時不時對著空氣揮手。
真是不懂。
最搞不懂的還有那個叫鹿霜的，所謂的好學生。
就好像那天在巷子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鹿霜和林澤，每天的交流僅限於題目的答案上，除此之外，不會再多半句話。
怪人，身旁的人都變得奇奇怪怪。
四
a市的南邊，是城中村，住的基本都是貧困的人。
鹿霜也住在這兒，和另一個人。
他不是沒錢，也不是農民工子弟，隻是在這種地方，更掩人耳目。
鹿霜回到家，青年坐在沙發上，對著他笑了笑：“阿如，你回來了。”
“白榊你是越來越閑了。”鹿霜道，“要是沒事做，就把衣服洗了。”
“嗬…嗬…”白榊撓撓頭，“知道了。”
“跟你說個事，轉生者是找到了，兩個，是兄妹，哥哥看不見靈體卻能夠觸碰得到，妹妹看得見靈體卻觸碰不到。”
“啊？”
“很奇怪是吧。”鹿霜說，“哥哥的能力覺醒了——‘預知’，妹妹沒有能力，是‘無’。隻不過我暫時沒有給他們解釋，正常人一般不會相信。”
“算了別管了，反正這麼短的覺醒時間，不管是‘獵人’還是異種，都不會這麼快找上他們的。”白榊說。
“……對，你說得對。”
五
黑暗中，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