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妙芸氣得一張粉臉都變綠了:“眼下城破在即,我能不急嗎?我沒空..”
她話未說完,丁曉武便打斷道:“不必說了,外麵的情況我都了解。袁真和他的兩千部屬在哪?”
“你還有閑心問他?”陳妙芸撇了撇嘴,但還是實話說道:“他和手下人依然當看客,正在校場逍遙地歇息呢。”
“哦。”丁曉武答應一聲,轉頭對身後侍立的勤務兵康伢子道:“伢子,你馬上把咱的嫡係,那一百五十名弟兄召集起來,跟我一道去校場見袁真大人。”
“喂,丁曉武。”陳妙芸插口道:“我覺得你應該把那一百多名親兵組成督戰隊,立刻上城樓去維持秩序。”
“督戰?監督誰?維持什麼秩序?”
陳妙芸頓足道:“丁曉武,你是真傻還是裝蒜?匡孝的手下大部分都和城外百姓有親,他們要開城門接入親人,眼下和匡孝的親兵正在對峙,眼看嘩變在即。值此千鈞一發之際,你應該當機立斷,讓手下親兵斬殺幾個帶頭挑事的,所謂殺雞儆猴,逼著士兵們立即對城外展開攻擊,不管是鮮卑人還是老百姓,一律格殺勿論,如此才能穩住局勢。”
丁曉武搖頭道:“我們死守海陵一隅,目的就是保護一方水土一方百姓,如果我下令射殺城外的無辜黎民,那不必燕軍攻城,城內的士兵立刻就會倒戈相向。所以,你的方法行不通,現在要轉危為安,還得聽我的。”
陳妙芸不服氣,正要反唇相譏,卻見丁曉武轉過身來,目光炯炯地麵對著自己,語重心長道:“相信我一回好嗎?我一定能化險為夷。”
“是,我相信你。我聽你的。”看著對方那自信而深沉的眼神,陳妙芸心中油然生出一種暖意,一種依靠,仿佛心有靈犀,不知不覺便相信了對方。
丁曉武滿意地點點頭,隨即出了府衙大門,翻身上馬,帶著康伢子招來的一百多名親兵護衛,向校場飛奔而去。
瞬息之間,丁曉武已經來到了校場之外,袁真聞訊後,連忙跑出迎接。
丁曉武剛過轅門,大群的士兵便呼啦一下圍了上來。袁真和部下們一齊躬身下拜,兵器撞得“嘡嘡”響,震耳欲聾。丁曉武看得分明,對方名為行禮,實際是在給自己立下馬威。
“丁大人,戰事吃緊,急火攻心。大人卻在此刻來我部巡視,不知有何見教?”袁真一邊問著,一邊偷偷察言觀色。
丁曉武看了看他,臉上不慍不火:“袁大人,昨夜我抓住了一個奸細,審問下來,發現此人滿口胡謅,牽扯甚廣。因茲事體大,本官不敢擅自做主,所以把他押到您這來,請幫忙定奪。”
說著,他回頭把手一揮,宣叫道:“帶上來吧。”
兩名親兵押著一個麵色灰敗的家夥走上前來,袁真抬眼一看,發現竟是自己的親信田興,臉色頓時開始陰晴不定。
“昨晚本官連夜不休,秉燭夜審,這個奸細卻滿口胡言,竟然誣蔑袁大人,說自己是你所派遣,向城外的燕軍魁酋慕容評提宣輸誠投降之事。本官自然不信,這必定是燕軍所使的反間計,所以特將此人帶到大人這裏,請你親手處置這奸佞細作。”
袁真將目光移向那個被綁著的親信,一雙眸子卻是遊移不定。那親信抬頭向主人看了看,臉上露出一絲苦笑,顯然已經默認了剛才丁曉武的說法。
這些表情互動自然逃不過丁曉武的犀利的目光。他看著袁真慨然道:“這個奸細挑撥離間,竟然惡語傷人,汙蔑誹謗袁大人,真是罪大惡極,不殺不足以提士氣,正綱紀..”
“好了,丁大人不必指桑罵槐。”袁真一錘定音道,“此人是我派去找鮮卑人的,本官一人做事一人當,出了事不會讓部下為我頂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