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陳妙芸那雙忽閃的眼睛睜得如銅鈴般大小,幾乎占了半張臉,眼珠子都要掉下來了。丁曉武苦笑著說道:“你相信也好,不信也好,反正我是實話實說。我這兩下子的確是這麼得來的,要是說假話騙你,天打五雷轟。”
“好啦,你不說就是了,不必搞得這麼雲山霧罩,玄乎其玄。還當我會偷學你的寶貝兵法不成?”陳妙芸哼了一聲,也不去看丁曉武那蒙冤後無辜苦澀的眼神,自顧自說道:“但是我要提醒你一句,對那個袁真須要防著點,絕不能麻痹。”
“知道啦,陳姑娘。”丁曉武翹了翹嘴巴,“這話你已經說了好幾遍了,我的耳朵都磨出老繭來了。放心,我一直都沒對他放鬆警惕。”
陳妙芸卻搖搖頭,蹙眉道:“對他絕不能掉以輕心。今天的戰鬥,即使是最激烈的時刻,你都把臨時征調的三千民兵都派上去守城了,也沒動袁真手下的一兵一卒。他的兩千部屬完好無損,並且不上戰場,安心養精蓄銳,則一旦咱們和匡孝大哥的兵馬被戰事嚴重削弱,袁真很可能借機發難,到時候內憂加外患,此城可就危如累卵了。”
“不會吧..”丁曉武起身來回踱步,半信半疑地說道:“袁真的確心懷怨氣,不肯聽從我的號令,但也不至於蠢到在這個節骨眼上跟我作對啊。如果海陵城破,那擺在他麵前的下場也是死路一條,鮮卑軍隊性情殘暴,殺人如麻,他們不會因為袁真曾跟我作對便會對其網開一麵。”
陳妙芸冷笑道:“那我姐夫呢,他的北府兵現在駐紮於通州一帶,管轄的地方比你這裏富裕多了,為什麼沒有遭遇鮮卑兵禍?因為他和燕軍早已串通好了,所以能夠瀟灑地隔岸觀火。所謂上行下效,袁真沒有守土安邦的觀念,本就不想和鮮卑人打仗,他很可能也會玩這一手。因此,我們還是設法把他悄悄除去,這樣才來的幹淨。”
丁曉武神情一震,驚問道:“陳姑娘,你想殺掉袁真?不,這絕不成,不能這麼做。”
“為什麼不能?”陳妙芸轉過頭,目光炯炯地望著對方。
“袁真還沒有反叛投敵的跡象,咱們無憑無據,僅憑自己的臆想猜測,如何能夠給他定罪?再說,貿然殺了袁真,他手下的兩千部屬該如何安撫?一旦嘩變,咱們根本無力彈壓,到時候又該怎麼辦?”
“錯了。”陳妙芸笑道:“丁大哥,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真實情況恰恰與你想的相反。有袁真在,咱們無法名正言順地越級調動他的部隊。但若除掉袁真,他的部下就會真心歸附,從此咱們才又多了一支強悍的生力軍,方能消除內憂,保住城池不丟。”
看到丁曉武詫異的眼神,陳妙芸繼續解釋道:“袁真死了,其部下群龍無首,沒人再有資格出頭與城外的燕軍聯係談條件,無法歸附敵人。他們走投無路,隻能托庇於你的麾下,隻有跟著你拚死奮戰,保住城池,方能保住自己的性命。但你的想法也有道理,若輕易殺掉袁真,會導致那兩千名部眾和咱們離心離德,即使歸附,也是口服而心不服,所以必須想個完全之策,讓袁真以一種無爭議的方式死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