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沒事,我能理解。”丁曉武乍一見到這麼多熟人,心中也是十分高興,忽聽旁邊陳妙芸“啊”地一聲叫了起來:“你,丁曉武你受傷了,而且傷的好重,還在往外滲血呢,痛不痛啊?”
剛才緊張之時,丁曉武隻想著如何殺敵保命,其痛覺神經仿佛都麻木關閉了。現在沒有了性命之憂,緩過勁來後,他忽然感到傷口處一股鑽心的疼痛傳遍全身,仿佛電流衝擊四肢百骸,難受之極,頭上豆大的汗珠也不自禁地冒了出來。
陳妙芸扯下兩條白繃帶,走到丁曉武身邊就要幫他包紮。丁曉武除了和石夢瑤之外,還從未和另一個女子走得那麼近,頓時麵紅耳赤感到不好意思,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
“怎麼?給你裹裹傷,還怕我吃了你不成?”陳妙芸不滿地哼了一聲,白眼一翻,“男子漢大丈夫,連包紮一下傷口都怕疼嗎?也太遜了。”
“姑娘誤會,在下..隻是不太習慣而已,並非害怕。”
男人就怕被女人看扁,陳妙芸這段話果然讓丁曉武不得不停止後退,一動不動站在原地,乖乖地讓她給自己塗抹上了金瘡藥,並把繃帶纏好。
“我明白你想知道什麼。”陳妙芸治好傷後,又把丁曉武拉倒黑袍服毒斃命的地方,指著地上的屍體道:“他名叫王泰,是太尉陶侃的手下,也是率領其麾下最精銳的百戰精兵--獵隼銳士的主要將領。”
丁曉武道:“如此說來,那偷襲伏擊我們的就是陶侃的部下嘍。”
“不錯。正是他們。”陳妙芸點點頭道。
丁曉武皺眉道:“我跟陶侃無冤無仇,之前連交道也沒打過一個,他幹嗎要費盡心思置我於死地?我到底是招誰惹誰了,這東晉朝廷處處透露著邪門,大到太後太尉,小到小兵小卒,為何都跟我過不去?”
“你傻呀?這麼簡單的事都猜不透。”陳妙芸麵露鄙夷之色:“一馬失平川,兩爻震日出,那四句流傳於建康城街頭巷尾的讖言,人盡可言,難道說你不相信,其他人也不信嗎?”
丁曉武驚道:“難道說,是陶侃也誤信了那句子虛烏有的惑眾謠言,所以才派人來追殺於我,要置我和部下於死地。真是荒唐,封建迷信害死人,一句謊言竟然左右人的思想神經,實在令人不可思議。”
陳妙芸冷笑道:“陶侃信也好不信也好,他都要以此為藉口千方百計殺了你。因為你跟桓溫走得太近了,原先你還和他在長江上並肩作戰,生死相依。後來,桓溫又保舉你做了朝廷命官,得到皇帝陛下賞識和提拔。所以呢,你的傑出表現在外人看來太像那個駙馬爺的鐵杆親信了。陶侃年歲大時日無多了,他的兒子和部將都不大成器,手下沒有得力的接班人,所以他時刻擔心桓溫會趁他死後吞並其地盤和軍隊,因此想方設法要削弱這位藝高膽大的駙馬爺。他不願去和桓溫發生直接的正麵衝突,那樣會兩敗俱傷,所以迂回進攻,找機會剪除其羽翼才是上策。你因為有那幾句讖言造勢,正好撞到了陶侃的槍口上,使得他認為除掉你可以大大地削弱桓溫,而且你還單獨率領一支孤軍來江北,如此怎能放過這個絕好良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