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銘耀還在胡說,一直說一直說,直到說得累了,才終於呼呼睡去。
陳琳一臉無奈地看著我搖頭:“杜鵑兒,我真看不出來你到底哪裏有魅力了,怎麼就能迷得這幾個男人顛三倒四的?有啥秘籍,你可別藏著掖,一定要與我分享啊,我們都這麼多年的朋友啦!”
我還沉浸在自己的思想裏出不來,目光直直地移過來,盯著陳琳:“你說,他這麼對我,值得嗎?”
陳琳收了調侃的笑容,皺了下眉:“值不值得,不是我們說了算的,這得問他,或許他覺得這樣做是最值得的事情。子非魚,焉知魚之樂?”
子非魚……
沈銘耀,我不是你,所以我不知道你快樂與否。可此時,你明明是痛苦的,因為要跟麥寶分手而痛苦。
“陳琳,沈銘耀是真的喜歡麥寶的,我們想個辦法讓他們複和,好不好?”
陳琳秀氣的眉毛又蹙了起來:“我可想不出來辦法,而且我還有事情要辦,被這家夥拖了這麼久,再不去的話就晚了。”
說完就拉著她的男朋友風風火火地遁了,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麵對醉得一塌糊塗的沈銘耀。
我知道過不了多久,他就會醒過來。
可是我卻發自內心地不想麵對清醒後的他,尤其在聽到他的那番言語之後。我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該以什麼樣的心態去麵對他,更不知道等他醒來,我該對他說些什麼。
我能不能說:沈銘耀,你這個傻瓜別再幫我交話費了,我的話費以後由公司負責?
我能不能說:沈銘耀,你不要再送我什麼化妝品了,你看我的皮膚被你送的那些,誰知道含了什麼化學物質的東西,給糟蹋成什麼樣了?
我能不能說:沈銘耀,你和我隻不過是一般的朋友,以後不要有事沒事地拉扯上我?
哪一種說法都不好,哪一種說法都更象是一種絕交的宣言,我不想跟沈銘耀絕交,我不想失去這麼一個好朋友。就算我們最終仍然會你過你的路,我走我的橋,我也不希望我們的關係被這麼冷冰冰的句子破壞掉。
那麼,我到底要如何麵對他?我望著躺在沙發上的沈銘耀一籌莫展。
春日的暖陽通過玻璃照進房間,落在沈銘耀的身上,那光亮映著他的醉態,竟也多了幾分寫意。他的鼻梁直且挺,下巴有著堅毅的線條,薄唇微抿,時常勾起的唇角此時卻被拉平,滿麵的柔和被這突兀的一拉生生襯出了幾許孤寂。
我應該怎麼做呢?我總得做點什麼吧?就算是為了報答沈銘耀這麼多年來對我的照顧,我也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痛苦下去吧,而且造成他痛苦的根源居然還是最不希望他痛苦的我。
我多希望當他酒醒後,他的眼睛裏流動的是喜悅的光芒,痛苦與傷心都遠遠地躲著他走。可這時候,能讓他真正開心起來的,會是誰呢?絕對不能是我,也不可以是我。於是我自然而然地想到了麥寶。
當他睜開眼睛時看到麥寶,他就會高興起來,是吧?那麼我能做的就是幫他把他與麥寶之間的誤會澄清。
忽然想到這些的我變得興奮起來,快速地從他的上衣口袋裏翻出電話,隻按了1號鍵,麥寶兩個字就歡快地跳躍了出來,那張年輕充滿了朝氣的臉上掛著我所熟悉的笑容,燦爛明媚得讓人心生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