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之穀外的一處荒涼野地上,這裏停著一輛破舊的馬車。
馬車上坐著一個頭須花白的老者,他枯瘦如柴,身上隱有死亡之氣流轉。
噗!
老者睜眼之際,喉嚨一動,噴出了一口黑血。
在這一口黑血噴出來的刹那,老者身上的死亡之氣更濃,整個人似沒有了一分力氣,歪歪斜斜的躺倒在了車廂裏麵。
“師叔!”
坐在車廂外的穀道子聞聲,麵色更沉,眼中露出了一抹自責的淚光,忍不住失聲喊道。
這車廂裏麵的人不是別人,正是軒轅秋鳴。
軒轅秋鳴輕輕一笑,他無力的依靠著座位躺著,有氣無力的說道:“我能做的都做了,東域如何,剩下的就看你們這些人了!”
“都怪我!都怪我!我若不去找您,您又怎會如此……”
穀道子自責的說著,他抓起馬鞭重重的抽了一下正低頭吃草的馬。
馬挨了這一鞭,忽的嘶鳴了一聲,竟若無其事的邁著小碎步,朝著荒野的盡頭行去。
“哎!老夫早就想要尋一個苗子,為我東域留一個根兒了!這小子不錯,又是那一族的血脈,是早晚要登上巔峰的人!這一次我也算是為東域做了兩件大事,雖少有人知,可老夫心願已了!此生再無憾事啊!”
軒轅秋鳴淡淡的說著,他的嘴角溢出來的血跡不斷流出,似乎並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且他的氣息也在一弱在弱,身上的死亡之氣更濃。
趕車的穀道子已經淚流滿麵,他仰頭望著蔚藍的天空,看著懸掛在天空上的大日,沙啞的說道:“您老還有什麼吩咐麼?”
“我去以後,東域三年內將平安無事!三年後,東域必亂,失去了我的壓製,唐宗、楚神宮、萬毒門勢必會燃起戰火,藥王穀能避則避!劍門弟子林聰劍還在東域,不久將回中域,到時候血魔傳承一事必然驚動劍門,那個時候不管劍門是誰來,我東域都不能臣服!這是祖宗留下來的規矩,東域可滅,可廢,可沒落,但就是不能成為別人的走狗,你要謹記我的話!……還有,那孩子的事情你已經仁至義盡,以後的路不要多管,任其自由方可!我算了一卦,日後東域崛起必是因他而起!……咳咳……若有一日,他欲尋我,將今天的事情告訴他,和他說,老夫不求他報答老夫,隻求他為東域做一些事情,留一些種子!”
軒轅秋鳴費力的說著,他眼中的光芒已經開始慢慢渙散,在他說完話的時候,他的手忽然捏碎了一枚玉符。
哢嚓!
玉符捏碎,從中飛出了兩道光芒,一道恢弘浩瀚,直接躍出了馬車,朝著東域的深處飛去,轉瞬間失去了光影,隻留下了一道若有若無的氣息。
另外一道氣息無影無形,在出現的刹那,直接將軒轅秋鳴籠罩,從中激發出了一道火光,眨眼間將軒轅秋鳴燃燒殆盡。
這位東域第一定海神針般的人物,在荒原馬車上,用自己的方式了卻了自己的一生,他死時麵帶微笑,為東域的崛起,指定了一條光明大道。
趕車的穀道子並未停下,他仍舊在揚鞭駕著馬車遠去,他眼中淚光閃爍,流淌下來的淚水卻在掉落下的時候被蒸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