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救了不該救的人(1 / 2)

二月十五,黃盡,初藍。

雪卻仍飄著,滿天雪花,大地一片蒼茫。古老有勁的鬆樹上沾滿了銀白的雪花,有風吹過,剛停息在樹葉上的雪花又被吹起,吹入那無邊無際的風雪裏。無邊的雪地在夜色的襯托下蒼涼而清冷。

一個衣衫襤褸的披發女子在漫天雪地中艱難的前行,肩上依稀可見暗紅一片,傷口覆蓋了一層薄薄的雪花,卻蓋不住那汩汩外流的紅色鮮血,一滴滴的滴入雪地,滲出一個深深的紅色小洞,很快又被新飄下的雪花掩蓋,女子的臉滿是斑駁的血跡,看起來像是被鋒利的枝葉、礫石劃破的痕跡,加上發絲的飄散,已看不清其五官,隻有那雙眸子閃著倔強的光。

“呸!”女子吐了口嘴裏的汙血,萬般虛弱的自言自語,“真是中了,邪了,明明已經殺死雌雄羅刹,為什麼我會弄得如此,如此不堪?我是被誰打暈的?怎麼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她依稀記得自己清醒時已是這般模樣,她已經連敲打腦袋的力氣都沒有,更不用說點住自己的止血穴,寒夜的風正在剝離她僅有的殘力,她這是她出使任務最失敗的一次,莫名重傷不說,還丟了兵器,就知道不能在午夜行動,夜晚對於她來說,隻適合睡覺。

她困難的摸了摸胸前的信號彈,自嘲的撇撇嘴,她才不會向組織求救,被血門的人看見她如此模樣,隻會招來無塵的嘲諷和幽鈴的無敵碎碎念,殊不知,聽幽鈴的念叨真是生不如死。

“哎!”她又長歎一聲,體內的熱氣又少了一絲,走一步算一步吧。

鍾天舒,或者應該叫他智虛道長,年僅二十已是天罡道觀最年輕的智字輩監院,他剛剛從神器山莊連夜回來,寒夜飛雪似乎對於他的夜行沒有任何影響,他依然是神情怡然,隻是眉頭糾結在了一起。

因為此時他的麵前躺著一個極其狼狽的昏厥女子,衣衫和嬌小的身材讓他肯定麵前躺的確實是位女子。

眉僅糾結了兩秒,他就毫不猶豫的點住女子的止血穴,抱起雪地中的她向前飛奔而去。

這是天罡道觀女院的柴房,一盆熱水,一堆火,足以讓智虛救醒一個失血昏厥的女人。他本想叫女院的女弟子代勞,但是溫和體貼的他已不願深夜再煩擾熟睡中的他人。

暖和的房間讓被雪沾染的衣服一片濡濕,傷女肩上的血跡也隨著雪化而蔓延至好大一片,智虛的眉頭微皺,這傷,對於女子來說,很嚴重!

自從他將傷女帶回,並未向女子的臉看過一眼,他的心裏隻有如何救她一命。

他將一粒道院自製小還丹就著溫熱的開水給她服下,女子的唇仍是豔紅,那不光是有血的侵染,更是濃重胭脂的色澤。

剩下的就是處理傷口,智虛在自身的道袍上撕下一角,蒙上自己的眼睛,手則憑印象摸及女子的肩。

“嘶!”

女子的血衣沿著劍劃開的裂縫被他撕成兩截,露出血肉模糊一片,他用沾著清水的布將傷口的血跡擦拭,由於視線不清,他的手似乎觸到一片柔軟,他麵色微紅,將手向上麵移了移。

“唔。”觸及傷口,女子悶哼一聲,大有悠悠轉醒跡象。

智虛的手一頓,又立馬從懷中掏出一個藥瓶,將藥粉毫不心疼的灑在女子的肩部。

女子微勾唇角,斜覷著麵前給她上藥的年輕道士,她在他撕開她衣服的瞬間已轉醒,想來是小還丹的效果極好。她看著他很君子的蒙著眼,看著他有些手拙的給她擦拭,看著他碰到她胸部後的麵色一紅,還有將一堆不知道是什麼廉價藥粉灑遍她的上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