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對於走在下坡路上的享受者來說,它似乎是一件快樂的附屬品,它飛揚,它瘋狂,沒有人在意它輕易的從指縫間流走,它隨之歡喜安詳;但對於走在上坡路上的奮鬥者來說,它似乎是一個鞭策的馬鞭,它緊張,它惶惶,隻有身在其中的人才能感受到它帶來的壓力,它隨之緊湊盎然。
自從定下了未來奮鬥的路線圖,大本營的諸位幹將就開始緊張的忙碌起來,每個人都知道時間的緊迫性,每個人都在與時間賽跑。紀北與野狼已經三天沒有回營地了。
為了招兵,紀北這些天一直在周邊的村莊裏活動,用他那本來一般的口才以及一摞摞厚重的美鈔,試圖以此來說服那些被他看中的人跟著自己混。野狼也不輕鬆,他接下了以前由紀北負責的國內業務,輾轉在中緬邊境,與各位毒販大佬聯係著,一麵出貨收錢,一麵通知國內的緝毒警抓人。
營地裏就剩下楊春生與蛤蟆了。
蛤蟆還是天天陪著巴祖拉,這是楊春生交待他的任務,不管怎麼說,他的老子還沒有從泰國第三集團軍的寶座上退下來,西那瓦也僅僅是一個中將,為了長久打算,這個小活寶還不得不待之以上賓,天天以上好的毒品供應者。
看著他日漸消瘦的身體,一具骷髏人似的,渾身沒有了一點肌肉,蛤蟆擔心這麼吸下去,他很快就會嗝屁,為此特意向楊春生申請,從緬甸境內給他高價請來了一位戒毒師,於是有趣的一幕發生了。
巴祖拉為了能夠吸食更多的毒品而短暫戒毒,身體剛剛恢複了一點後,又很快的投入到了偉大的吸毒事業當中。
楊春生說巴祖拉不是人,是個小鬼,就像泰國市井間流行的“古曼童”文化一般,很久以前,楊春生覺得這些奇人異士很殘忍,將那麼大點的嬰孩用水銀毒殺,然後美之名曰“古曼童”,簡直是妖孽般的存在。
可自打見識了巴祖拉後,楊春生覺得他應該被水銀毒殺,然後被那些妖人鬼師製作成“古曼人”,亦或許,將他往那裏一放,世間人懼怖於斯,就再也不敢吸毒了。
當然,這隻是楊春生無聊時的一個暢想,為了大局,他還不會真的那麼做。事實上,他這幾天也是很忙的。
給母親打電話自然是必不可少的,已經許久沒有聽到他老人家的聲音,他十分的想念;給柳舒舒打電話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山河阻隔,使命在身,隻能將相思寄托在虛無縹緲的無線電裏;給貓頭打電話自然也是必不可少的。
不過,楊春生到底沒有跟他說練兵的事情,他知道,這件事情太過敏感,貓頭未必會同意,而一旦他反對自己又不會停止,所以隻好先斬,以後再奏。
一個個電話,是他與國內僅存的一個個聯係。這些年在外邊,原先關係十分好的戰友與朋友,已經漸漸顯得生疏了,每每深夜想起,總是讓人黯然傷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