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北,你說的這些我想過。”聽完他的一番言語,楊春生深有感觸。此時水池中的蒸汽越來越濃了,他抹了一把臉上的汗珠說道:“不過,令人擔心的還不止這些。如果我們一直向皮克他們提供低價毒品,長期以往,先不說我們會逐漸失去利潤乃至於虧本,便說這樣大批量的毒品,一旦打到了東南亞市場上,必然會引起大規模的價格震蕩,用一個經濟術語來說,這叫做‘傾銷’。
如此一來,首先波及到的,必然是我們的同行,比如奇武他們,他們一定會因為毒品價格的下跌而將矛頭對準了我們,那樣的話,我們能不能繼續在這金三角待下去,就變成一個未知數了。”
“他敢!”野狼一聽不幹了,一時間覺得滿肚子都是火氣,原本以為,在泰國打了這麼一個大勝仗,前途一定是敞亮無比的,誰想經過紀北與楊春生這麼一分析,倒是棋差一招滿盤皆輸,好像這仗是為那個皮克打得似的,怎麼這般堵得慌呢。
忽然又聽到“奇武將矛頭對準我們”雲雲,憤怒當中,猶如找到了一個發泄口,那二杆子脾氣上來,那雙手齊齊往下狠狠一砸,頓時將水花拍的到處都是,憤懣難平道:“生哥,你不要這般憂思過度,放心就好了!將來那個奇武要是敢打過來,我特麼抽了他的皮!老子就不信了,借他兩個膽兒,那老匹夫還敢上趕著來摸老虎屁股?特麼的,除非他不要命!”
“嘁!”聽到這話紀北就樂了,牙齒間迸出個不屑的“嘁”字,話音未落,一把就將自己脖子的毛巾向野狼扔了過去:“你特麼就給我長點心吧!聽話不聽音,放屁動腦筋!生哥剛才說的話是那個意思麼?”
“不是這個意思,還能有什麼意思?”野狼一臉懵逼,怔怔的看了紀北一會兒,見他一副懶得回答自己的模樣,又將求助性的目光投向了楊春生。
“唉。”楊春生恨鐵不成鋼的歎了一口氣:“野狼,你好好想想,將思路理清了。我問你,如果我們一直跟皮克他們這麼幹,然後他們在用這批低價毒品衝擊東南亞市場,那我們得罪的僅僅是奇武一夥人嗎?”
“這---”像是醍醐灌頂,野狼終於聽明白了,若有所思道:“那當然不是了。如果我們這麼幹,得罪的可就是整個東南亞同行,到時候---”野狼想到了什麼,雙眸中現出一絲駭然的目光:“咦,到時候還真不好說了。奇武本來就在東南亞這片地上很有號召力,假設我們真的將同行都得罪了,我想,隻要他振臂一呼,必然有許多人趨附於他。
那樣的話,對付一個奇武我們已然吃力,要是與所有的東南亞毒販抗衡,可不是就像生哥剛才說得那樣,真到了那一步,我們就未必能留在金三角了。”
“哦,不容易哦,狼哥的腦子又長回來嘍!”紀北見他說的頭頭是道,到底把這其中的脈絡濾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