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先生,剛才出去的那個人,你似乎認識,是嗎?”來到了三樓的客廳裏,與紀北剛剛落座,沒等楊春生率先開口,倒是皮克先捅破了窗戶紙,卻不知是早已安排好的,還是故意在試探。
隻見他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那一雙死魚眼牢牢的盯緊了楊春生,似乎想要把對方的每一個表情都刻進腦海裏,生怕錯過任何一個細節,氣氛一時顯得既靜謐又詭異。
若無其事的端起一杯茶,楊春生腦筋快速的轉動著。
泥鰍,這個東南亞最大的恐怖組織,現在終於在自己麵前露出了他的冰山一角,當初父親楊雷就是因為臥底暴露而慘遭滅口。
楊春生明白,若是說認識那個紅頭巾的黑漢,那麼眼前的皮克必定會對自己的身份產生懷疑。那樣的話,他會不會與自己合作就是一個未知數了,畢竟他手裏掌握著自己與泰國軍方火並的視頻證據,一旦將其向外公布,必將招致泰國政府打擊與報複,以一人與整個國家抗衡。
楊春生自付現在還沒有這樣的實力,那麼由此產生的一係列後果必將是致命性的,甚至會威脅到自己在金三角經營許久的地盤,會威脅到自己對整個東南亞的謀略與布局,這絕非危言聳聽。
可是說不認識呢?楊春生同樣明白,從剛才那個紅頭巾黑漢的反應來看,這是不現實的。
他顯然已經知道自己與楊雷的關係,如若不然,他就不會發出那樣的挑釁與狂笑,充滿了不屑。
似乎在說,你看吧,楊春生,你知道我殺了你父親又怎麼樣,你敢對我動手麼?
無疑,這是一件兩難的事情,無論你說認識與否,危機與恐怖同時存在,它就像是一條懸崖上的繩索,你順著它爬上去,上麵有結伴的狼群;你掙開它跳下去,下麵有萬丈的深淵。
楊春生沒有太多的時間,因為手裏拿著的這根繩子不會給自己太多時間,它是纖細而脆弱的,如果你不盡快做出選擇,它會斷掉,它會替你選擇,它會送你去那萬丈深淵。
所以,在微微凝思了一番後,楊春生做出了選擇,它選擇爬上去與那群狼搏鬥,於是他微微笑著的看向了皮克,就像看著那腦海裏群狼一般,口氣陰森又惶然:“皮克先生,你知道麼,我剛才進來的時候,差點殺了人。對,就是你說的那個我認識的人,我差點殺了他。”說著,楊春生輕輕的抿了一口茶。
“哦?”皮克顯然對這樣“坦誠”的回答很吃驚,他的眼皮迅速的眨了兩眨,露出些不可思議的神色道:“這麼說,華先生,你真的認識洪古?哦,洪古就是剛才走出去的那個小子。他剛剛跟我說他殺了你父親的時候,我還有些吃驚,覺得一個姓華,一個姓楊,怎麼可能啊。難不成---”
言語中,他又恢複了他僵屍一般的神色,臉上死灰死灰的,一動不動的盯著楊春生道:“難不成,這一切都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