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巴祖拉也的確是個嬰孩,多年的吸毒史讓他形成了一種本能,當有白粉鑽入自己的口鼻之間時,似乎渾身的毛孔都重新複蘇了過來,死而複生般,一點一點的將他們吞噬下去。
看著他享受著這一切,看著他的身體漸漸停止的抽搐,楊春生淡然自若的站起身來,目光如同要跨越障礙物,故意掠過了砂楚,轉而看向了那些軍官,大言炎炎道:
“其實不用我說什麼,大家都心裏都清楚。參與販毒是有原罪的,可那又怎麼樣的?我說的沒錯的話,現在毒品對於你們第三集團軍,與在巴祖拉兒子心裏的地位是一樣的。
他是食物,你們沒有毒品很難生存下去;他是空氣,你們誰又能離得開空氣呢?他是精神,沒有毒品帶來的利益,你們沒有錢,你們特麼的跳個舞都沒精神;他更是骨氣,你們隻有用毒品帶來的利益換取裝備、更好的武器裝備,你們才像是一個軍隊,像是一個軍人,不是嗎?”
那些軍官沒有說話,但從他們目光中,楊春生看到了一種蠢蠢欲動,看到了一種向往與認可,對於楊春生來說,很顯然,這番話達到了他應有的目的,這就足夠了。
不過,砂楚顯然並不認可這番話。他非但不認可,反而非常的惱怒。巴頌司令的槍已經放下去了,他的槍卻舉了起來,惡狠狠的抵在了楊春生的腦門上:
“你特麼到底是不是跟圖猜是一夥的,快說,你來這裏到底想要幹什麼?知道麼,我砂楚向來最仇恨你們這些毒販的,姓華的,你信不信我將你就地正法!”
“信!砂楚中將,你現在開槍,現在殺了我,於情於理,這都是應該的。”楊春生依然笑得很燦爛,他燦爛的話鋒一轉,看著砂楚的眼睛,接著道:“可是你怎麼會認為我跟圖猜是一夥兒的呢?要知道,他現在正滿世界找我呢?”
“你!”砂楚有扣動扳機的衝動,但不知為何,他下意識的看了一眼手下的那些軍官,立時感受到了一種壓力,這讓他左右為難,不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和尚緊張極了,他感覺自己從未這樣緊張過。盡管楊春生提醒過他,不要激動,不要緊張,可他的那隻手,還是不由自主的伸進了自己的襯衣中,手裏沁出汗來,緊緊的握住那把冷冰冰的槍。
他注視著楊春生,希望得到一些暗示,或者反擊,或者防禦,甚至將巴頌要挾起來準備逃跑,然後楊春生臉上什麼都沒有,還是一如既往地平靜,平靜的對砂楚說:“砂楚中將,我相信你聽說過一句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圖猜是我的敵人,也是你的敵人,這一點,還不足以讓我們成為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