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武海聽到身後沒動靜以後,他才轉過身來,沒想到楊春生竟然還筆挺地站在原地。
“楊春生,你沒跟著他們走?”
楊春生和劉羽龍,可以說是演習中焦點中的焦點。各個團營應該都想把這種尖子兵捏在手上才對,怎麼楊春生沒走?
“報告連長,我將是七連最後的兵!”
武海一愣,隨後反應了過來。他眯著眼睛看楊春生,“你想當駐守兵?”
每個解散的連隊,在很長一段時間裏營房都會空下來。然而很多東西總是需要人去維護的,衛生也是需要人去打掃的。
如果之前連隊的人都走完了,那麼就會從就近的連隊中抽調衛兵來進行日常維護工作。
如果之前連隊有人願意留下來,那麼在這個營房被用在其他地方之前,這個兵都能夠拿著軍餉維護營房,這樣的兵就叫做駐守兵。
沒有前途,沒有訓練,看上去更想是混吃等死。
楊春生沒有看武海的眼睛,“連長,你快去團部吧,那名軍官在等你。”
“等等等,讓他等著!”武海一把揪住楊春生的衣領,“楊春生,你從一個農村兵一步步走到今天,難道我就是為了讓你當一個駐守兵的?團部改編裁掉了這麼多連隊,一年以內這個營房都很難被改造出來,你要在這個破地方耗掉你一年的時間?”
楊春生麵無表情地將武海的手給弄開,“連長,這是七連,不是什麼破地方。你該去團部報道了,我也要去打掃宿舍樓的衛生。”
楊春生對武海敬了一禮,轉身走進了宿舍樓。
武海被楊春生氣得直跳腳,偏偏他拿楊春生一點辦法都沒有。
軍隊是絕對服從命令的地方,但戰士對於自己的前途,對於自己將要走的路,卻有著不可剝奪的自主選擇權。
武海跟著軍官走掉之後,整個宿舍就真的安靜了下來,好像宿舍樓裏從來就沒有住過人一樣。
楊春生默默地將拖地的拖把放進水桶,他今天給自己定的第一個任務就是把宿舍樓上上下下都大掃除一遍。
半年時間飛逝,一開始楊春生都還能收到從各個部隊寄回來的七連戰士信件。他們都不知道楊春生選擇了駐守,隻是下意識地寫信懷念一下。
誰知道不久之後他們就收到了楊春生的回信,而且還在信中說七連的番號已經不在了,下次要寄信地址就寫團部的地址,他會去團部定時取信。
帶著給七連各個戰士的回信,楊春生走向團部郵件收發室。
“春生,又來了?”
收發室的戰士都認識楊春生了,楊春生每次來寄信都十分有規律,精神麵貌也比一般的軍人好。
“對,麻煩你幫我把這些信都寄一下。”
將信遞過去,楊春生的肩膀被人從身後拍了一下。
楊春生回頭一看,一個有些眼熟的男人笑著看他。
“七連楊春生,可讓我把你給找到了。怎麼樣,現在方便找個地方我們聊一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