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難得的是,這個小男孩兒對於軍隊軍人沒有產生抵觸的情緒,而是一種向往和憧憬。
因此他從小就按照家裏人給他規劃的路在走。
從小學到大學,隻要家裏人期望的,他都能夠做到,也都能夠滿足。
劉羽龍喝了一大口啤酒,眼睛定定地看著桌上的一盤菜,“我進了國防科技大學,也就是大家所說的國防生。按照我這個學曆進入部隊,最低最低也是士官以上,以後更是會平步青雲,一路升遷,當官發財。”
楊春生沉默了,劉羽龍和他說的這些是他接觸不到的層麵。
在他的想法裏,人長大後做什麼雖然是固定的,但和當官絕對扯不上半毛錢的關係。
賺錢,種地,娶媳婦。
這就是楊春生長久以來給自己定下的人生模式。
“不過春生,在我讀了三年的大學以後我才知道,我想要的軍人,不是混吃等死一天隻想著多少錢的那種官。我向往的,是兵,兵你懂嗎?就你這樣的,拿著槍對著敵人突突突。”
楊春生不知道劉羽龍是不是喝高了,他想要將劉羽龍身前的酒杯給拿走,被劉羽龍一把給摁住了。
“春生……今天邀請你的那個人,他認出我了。”
楊春生手一僵。
“他是看在我爸的關係上才把我給捎上的。你現在知道我有多羨慕你了嗎?”
劉羽龍說完這些就趴在桌上睡著了。
楊春生沉默,他總算知道為什麼劉羽龍今天的狀態不對勁了。
他來到七連已經違背了家裏人的意願,他想要做出一番成績給家裏人看看,沒想到最後還是施舍一樣的邀請,這是對他這麼久以來努力的否定。
“連長,喝一個!連長,喝一個!”
和楊春生這裏的壓抑不同,其他的戰士已經借著酒精興奮起來了。
指導員吳鑫已經喝趴下了,躺在草地上呼呼大睡。
連長武海倒是酒量更好,被戰士們一個個敬酒,轉眼間就喝了四五瓶下去。
臉紅的武海擺了擺手,站都有點站不穩了,“等一下等一下,你們他媽的這麼多人,一個個的讓我喝我就喝?我就是不醉,撐也撐死了。一個個來,讓我喝的必須說個由頭!”
一排長柱子扒拉開擋在前麵的戰友,一臉嚴肅地和武海碰了下,“連長,祝你福如東海,壽比南山。”
“嗯?”武海一懵,隨後給了柱子一腳,“去你娘的,還真以為老子喝醉了?”
柱子沒皮沒臉地對武海笑,“連長,是你說的有個由頭就行,沒說內容是什麼。”
“就是就是。”
“連長,喝喝喝!”
武海心情好,豪氣地將杯子舉起來,“好!老子喝!”
一杯見底,馬上就有人給武海滿上。
另一名戰士走上來和武海一碰,“連長,早生貴子,白頭偕老!”
“喝!”
場麵越來越不受控製了,由頭也越來越亂。
楊春生笑了,這才是他喜歡的七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