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英花拿著酒精和棉花球走到楊春生身邊，哼了一聲，“你們班的人一路把你抬回來，你一句謝謝都沒有就算了，還在這裏裝死人？”
“五個……四個……”
“啊？”孟英花湊近了一些，“你在說什麼五個四個的。”
“五個狙擊手，四個連長……”
楊春生像是夢囈一樣重複著這句話，說著說著他的眼淚就流了出來。
連長武海的目標，九個小紅旗。二班奪了一個，六班奪了一個，算上楊春生的四個，常威一個，一共七麵小紅旗。
這樣的完成度讓楊春生心裏難受，就差兩麵，就差兩麵小紅旗！
察覺到楊春生心中的苦悶，孟英花也不說話了。她默默地用剪刀把楊春生的褲腿給剪開。
空心彈打在楊春生的腿上讓他的腿腫了不止一圈，褲子下麵的皮肉全是淤青，看上去觸目驚心。
孟英花一邊給楊春生消毒塗藥酒，一邊安慰他，“不就是一次實戰演習嘛，接下來還有的是機會。這一次沒有爭取到，下次加油就是了。”
吱呀。
武海沉著臉從門外走了進來。
“連長。”
“你先出去，我和楊春生有話要說。”
孟英花猶豫地看了楊春生一眼，小聲地對武海說，“連長，他的腿傷還有腰傷都很嚴重，我建議住院治療三天。”
“有這麼嚴重？”
“主要是腰，上次本來就受損在恢複，現在被空包彈連續擊打這麼多次，舊傷複發了。”
武海一臉凝重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孟英花敬了一禮，出去的時候還不忘把門給兩人帶上。
“春生，我知道你心裏難受，不過我們七連最終還是贏了。七麵小紅旗，是全團最多的。”
楊春生抿著嘴唇，一言不發。
武海歎了口氣，“你和常威的矛盾我也知道，這一次他這樣做也是出乎我們的意料。隻要你說句話，我武海絕對不姑息這種朝戰友開槍的人。我會把他調到炊事班去，不讓他再參加任何戰鬥。”
“連長……”楊春生一開口是自己都沒有想到的沙啞，“我們出發前您說的是要九麵小紅旗。”
“這……這是我說的沒錯。不過那也隻是一個目標而已，我這個人就喜歡把目標定高一點，這樣大家才會有前進的動力。”
接下來無論武海怎麼說，楊春生都不為所動了。
十分鍾之後，武海歎著氣離開醫務室。
等在樓外的吳鑫趕緊迎了上去，“老武，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被隊友在背後開一梭子，是你你怎麼樣？”
吳鑫一愣，太陽穴突了突，“你和我發火有什麼用？楊春生現在的心理狀態很重要，這會影響到他以後的路。”
武海怎麼會不知道這個道理，但一想起楊春生那張蒼白的臉，武海心裏就是一揪。
“這事兒我不管了，愛誰誰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