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綺走了。
沒有留下什麼告別,也沒有寫下任何書信,就這樣一覺醒來以後,她便消失了。
劉洛知道她已經離開下山了,因為他放在床頭的人偶已經被叼走,那把她一直用過的梳子則放在自己的枕邊,醒來以後張開眼就能看見。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兔毛褂子,還留有一絲餘溫。可是卻早已失去了它原有的霸道主人。
“怎麼就這樣一聲不吭的走了呢?好歹也讓我替她準備些行李啊,而且褂子也不帶走,到時候山下天冷要怎麼辦?”劉洛坐在床上悶悶地自問。
手指滑過梳子,多年來流連於毛發帶給這把木製梳子特有的柔順觸感,就是這種感覺使劉洛許久許久難以放下。
三年多以來的感情,讓他不僅將玲綺視作一隻狐狸,更多的是一位摯友,一個生命之中重要的人物。陪伴他三年的成長,無論是她傲氣的態度,還是撒嬌的玩弄,亦或是偶爾流露出女孩般害羞的神色,都已經深深的刻入了他的腦海之中。
“小師兄。”黃月英站在門邊喚道。
“恩?小師妹,你來了啊。”劉洛仍舊坐在床上,衣冠還疊好的放在椅上。
“小師兄,我在門口站了好一會兒了。叫你你也沒應我,我就進來了。”黃月英走到他床邊說道。
“哦,看來我是還沒回過神來吧。”劉洛接過他遞過來的衣物,放在腿上。
“小師兄,是小白狐她走了是吧?你還是早些起來吧,或許過段時間她就回來了。”黃月英安慰他說道。
劉洛站下床來,簡單地將自己衣服套好:“是啊,她就這麼一聲不吭的走了。我原來還打算給她置備點東西帶下山的,沒想到一眨眼就不見了。我想了想,會不會是自己太自作多情了呢?或許她根本就不想呆在山上吧?”
黃月英站在他的身後替他戴上雲冠,說道:“怎麼會呢?我瞧小白狐可是跟小師兄很粘呢,一步都不願離開的樣子。她不願留下話語,也是不想到時候分別的時候太過悲傷吧。”
劉洛歎了口氣道:“其實我也知道她的性格,她那麼要強,無時不刻的強迫自己不要露出破綻和弱點。就連分別的感情也要壓在心底折磨自己,若是與我分享哪怕一點點,她也能好受一些。”
黃月英正色說道:“小師兄真的很溫柔呢,小白狐雖然是隻狐狸,可是小師兄仍舊把她當做人來看待,而且溫柔的照顧著她,到時候她肯定會回來的。”
劉洛自嘲道:“或許吧,連日來經曆了幾次分別,反倒讓我有些患得患失了。”
總算收複了心緒,轉過身來說道:“小師妹,這幾日我都陪著小狐狸,對你有些冷落了。不如今日我就陪你在我們宗裏走一走吧,也認識一下幾位師伯師叔他們做的事情。”
“好呀,小師兄,一切都聽你的。”黃月英笑的很是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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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桃樹魅,我想你已經見過很多次了吧?我們空空峰沒什麼其他東西,就這株桃樹比較醒目了,想當年我第一次來的時候,見到這株桃樹可是驚呆了好久。”劉洛指著旁邊的桃樹魅說道。
“確實呀,山下的樹魅若要成型,除了吸人精血別無他法,也隻有太素宗這樣的地方,才能形成這麼一棵無害的樹魅。”黃月英同樣頗為驚歎。
“小師妹在山下也曾見過樹魅?”劉洛帶著她邊走邊說道。
黃月英歪著腦袋想了一想,道:“小的時候好像見過一次,不過很快就被幹掉了呢。樹魅成精之後也不算強,恰逢幾個高手路過就能輕易收拾了。”
“這樣啊,那小師妹聽過山蜘蛛嗎?”劉洛懷念起童年的遭遇,所以問道。
“山蜘蛛我在書中也有見過,雖然說是成了精怪的蜘蛛,但離妖獸也就一步之遙,算是十分厲害的精怪了。尤其是蛻變之後,也可以算作一方禍害。”
劉洛點了點頭:“是呀,我小時候跟著幾個好友還見到過,那時候可把我們嚇得夠嗆。還好有師父在場才救下了我們。隻是不知道現在的我,對上那隻山蜘蛛是否還會如此不堪。”
黃月英笑道:“小師兄現在這麼厲害,我想山下大多數的妖獸都不敢靠近你了吧,見到你肯定會躲得遠遠的。”
劉洛帶著她站在天溝前的鐵索旁說道:“我?我還不算厲害。隻是這幾年花的苦功比較多,大多數典藏都背了下來,功法也記得比較清晰。所以才給人厲害的感覺。”
“怎麼會呢?小師兄可太妄自菲薄了,我在山下見過不少青年俊才,可完全沒有小師兄的一半厲害。”黃月英抬著頭替劉洛喊道。
木橋已經成型,劉洛站在她的身旁並肩一步步的踩過:“小師妹,山下那些人可都是表麵厲害,背地裏還藏有很多更高強的角色,我若真要打敗他們,依靠現在的實力還是不夠的。對了,這座橋也是一個陣法。唯有踩在剛才的鐵索邊上,它才能顯現出來。想當初我還不識陣法,直接就在鐵索上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