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出乎意料(1 / 3)

酒宴過半,張子布站起身來,拍拍掌示意舞女退下,繞過麵前的筳席來到中間,大聲說道。

“諸位道友同仁,我張子布八歲舉薦入正氣齋勤苦修煉,有幸獲門內眾師尊栽培,以一枚築基丹,輔千年滌魂仙草為引子,閉關兩載,一舉突破煉精化氣、煉氣化神與煉神還虛之境。而後又坐生死關,接引上古大儒浩然正氣灌體,直達煉虛合道後期。這時,我才年僅十五歲。”

張子布驕傲的繞著中間原先的舞台數圈,將來客麵上的表情盡收眼底後,故作搖頭道:“我原以為十五歲能達此境界,已是後無來者。”此話說完,停了一停,聲音又提高道:“卻沒想,與喬安仙子偶然的一次相逢,我悟到了何為世間情暖,因此一舉踏破情關,一十六歲進入了築基脫胎境界的門檻。所以,在此我願宣明兩件事情。”

此時此刻,原先英俊儒雅的張子布漲紅了雙臉,頗有些狂熱的意味,他說道:“其一,我將北上求學,將我浩瀚儒家文化發揚至玉虛門內,共悟天道,以窺天機。其二,我將解除與江南紀家聯姻,不再被虛假的情關擺布。”

“放屁放屁,全是放屁。”坐在靠門角落的氓內領隊汪大姐憤怒的掀翻筳席站起來說道:“說的好聽,什麼勤苦修煉,坐生死關,還不是靠靈丹妙藥強行提的修為?區區一個藥罐子也敢大言不慚說自己是後無來者?至於悔婚?更是說的輕巧,你入正氣齋之前,騙人感情,壞人身子。現在更是一把撇的幹淨利索,真是人如放屁,越大越臭。”

張子布聽言,氣的怒發衝冠,破口大罵道:“汪雯荷,你這賤婢奴,你真是不識好歹,安敢如此汙蔑我?現在給我跪下認錯,我還繞你一狗命。”

汪雯荷冷笑道:“跪下認錯?我倒是聽說,你當時見到喬仙子時便陷入情障,百般追求無果竟不識好歹想用陰險手段迫其就範?也不看看你這藥罐子的能耐?事後你確實是跪下求饒,留了這麼一條狗命下來。”

“賤娼找死!”張子布掏出麟影,竟然無視座下的客人就要出手。

反觀座下的賓客,左右除了張老太爺與張府奴仆,其他人都毫無上前勸導的想法,除了喬老氣急攻心的一個勁的咳嗽,剩下的冷眼旁觀坐著看戲。

屋外的劉洛也笑開了花,掏出懷裏的肉餅狠狠咬了兩大口。

汪雯荷向後一躍,跳出殿內落到之前的殿外空地上,繼續嘲諷道:“我早看你這小人不順眼,此番出來,少不得也要讓你臥榻幾十年,為我門內紀家妹子報仇。”

“有趣有趣,正戲總算要開始了。”劉洛翹著小腿,撅起屁股,上下晃動樹枝發出‘哢哢’的響聲。

隻見張子布收斂狂暴的情緒,緩步踏出殿門,臉上的表情無喜無憂,一點也瞧不出之前被激怒的模樣。

他亮出手中法寶,握在其中的亮銀毛筆如同一顆閃爍的白熾烈陽,向上飛起脫離手心的掌握,靜靜地懸在空中。

張子布厲聲道:“你也不用再枉費心機的激怒我,我早非無知的毛頭小兒可以任你擺布。既然你身懷使命而來,又將我激將出來,我也毋須多費口舌,手底下見真章吧。”

對麵汪雯荷不置可否地蔑視輕笑,張子布向前走了兩步,頂上戴著的鵲尾冠與身上穿的鎏金飾雲長袖襜褕獵獵作響。

他口中吟誦《尚書》中句:“視遠惟明,聽德惟聰。”眼前的法寶麟影以天為紙,以氣作墨,點豎橫須一筆筆刻印出遒勁的八個燙金大字。

八個大字依次排開,字跡之間氣勢磅礴,以張子布為中心的氣場被排山倒海的氣勢震起無數砂礫塵埃,隱約之中似乎還有神獸的悲鳴。

“哎喲。”樹上的劉洛與從殿中出來觀戰的諸老三發出同樣情不自禁的驚歎。隻是劉洛是被先天法寶的威武美麗給傾倒,差點從樹上翻下來發出的聲響,而諸犍則是被內中拘束的麒麟魂魄而驚奇。

“老大,你看這根筆?”諸老三低聲對著猰貐意有所指。

猰貐目不轉睛地盯著中間戰場回道:“筆倒是其次,我沒想到我竟看走了眼,這個人類女子竟然流有防風氏的血脈。”

話音未落,汪雯荷的身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開始膨脹,身上穿著的白色素衣同樣也隨之闊大,儼然也是一件合身法器。

睜眼閉眼的功夫,她的身高已可用聳立來形容。三人左右的巨人姿態,僅僅一個腳掌便不比張子布的個子小上多少。

作為防風氏後裔,汪雯荷顯然沒有露出絲毫恐懼。低頭俯視眼前僅有豆大的張子布,淡淡說道:“麟影筆是不錯,不過就憑你的那點微末的浩然正氣,想要催動出它的全部力量?簡直癡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