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像個神經病。
其實,死是不可能的,慕夜瑾可以拋到腦後,但玨玨和蘇蘇呢?
那是她最大的牽掛。
還有父親用生命為她換來的平安。
有人路過,對著她指指點點,卻沒有人出手相幫。
這個社會,對於自動放棄生命的人,總是帶著幾分歧視的味道。
這種歧視,蘇芷心深刻地體驗過。
他們自己過得舒服,從沒有遭過太大的挫折,所以總覺得人生特別美好,可以隨便指責別人不珍惜生命。
可是說真的,有些壓力,有些挫折,真的隻是隨便熬一熬忍一忍,就能過去的嗎?
天呐,慕夜瑾,她孩子的爸,還有她的爸爸,這是什麼亂七八糟的關係?
她嫁給了一個罪人,把二十多年的時光全都給了他!
而自己的父親,因為這個罪人,踩著油門,自己把自己撞成了一灘肉泥!
蘇芷心突然發出一聲尖銳的笑,把周圍人都嚇得倒退一步,以為這是個瘋子,隨時會爬起來打人。
可他們還是執著地不願離去,不想放棄這個看熱鬧的好機會。
一分鍾後,慕夜瑾匆匆從大門口跑出來。黑衣保鏢在他麵前開路,將人群喝開。
這種前呼後擁的陣勢,才比較像他慕夜瑾——整個慕氏的主人,四足鼎立,平分首都的當家人之一。
所以之前那個平易近人的,溫柔的,所有形象,通通都是假的嗎?
蘇芷心想到這裏,思緒便被眼前放大的臉打斷。
慕夜瑾來看她了。
她立刻從地上爬起來,伸手,滿不在乎地拍掉滿頭枯黃的草。
之後,她故意瞪大眼睛對著周圍人說:
“好了,別看了。大人物的笑話,你們看不起,小心眼睛都被挖了。”
表情浮誇做作,說的話也非常不可信,卻反而把這群連保鏢都嚇不走的圍觀群眾嚇走了。
跑得比兔子還快。
顧醫生挺想笑的,又覺得目前這種場景笑不出來,隻能努力抿著嘴。
蘇芷心卻是無比瀟灑,直接路過兩個人,丟下一句話:
“我要去洗澡,地上太髒。”
其他人俱是一愣。
可隻有蘇芷心一個人明白,已經發生的事情,永遠無法回頭。
該刻骨銘心的,還是隻能刻骨銘心。
……
半年後。
蘇芷心從飛機上下來,隨著擁擠的人流一起走向機場巴士。
她很想學別的女孩子,在寒風中穿著短裙,風流一回,但事實證明,蘇芷心依然是那個執著於保養身體的慫蛋。
此刻的她,戴著墨鏡和絨帽,身上裹著披風,將自己打扮得像個大絨球。
機場的風很大,很冷。
她迅速走上車,找了個偏僻的角落站著。
寒風被車門隔絕,雖然沒有多暖和,但至少沒有那麼冷了。
半年時間,慕夜瑾將顧長情遣送回國。而她的脖子上,那道傷口也早就長好了,隻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跡。
她拿到了當年承諾的財產——慕夜瑾在結婚前掙到的所有錢。
現在,蘇芷心是整個G市最有錢的人,如果她想買下這整片土地,都沒有問題。
她,成功變成一隻可以隨意揮霍的土豪,勉強算是榮歸故裏吧!
這是蘇芷心以前的夢想,但實際上,等她有錢了,第一個做的事,並不是跑去購買別墅,瘋狂購物。
等她到了外麵,第一件事是打車,熟練地說出自己家的地址。
沒錯,就是那間由父親親手買下的房子。
幾經轉手,現在,那裏已經成了一棟沒人管的空屋子,窗戶上貼了等待出租的廣告。
外麵,寒風在吹,夜色濃重。
任何一個女孩,此刻都會被凍得瑟瑟發抖,非常害怕,但蘇芷心沒有。
她心中有股莫名 的力量,在鼓勵她,讓她堅持下去。
畢竟,這是她的家!
讓她魂牽夢繞了許多年的家!
蘇芷心給司機付了錢,隨後抬手,瀟灑地撕掉那張招租的紙,然後給上麵的聯絡人打了個電話。
兩百萬的開價,如此豪爽,直接將房子買斷。
至於可信與否,房主並不介意。
畢竟這套房子暫時還沒租出去,小區裏又有監控,就算被人白睡一個晚上,又有什麼要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