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夫人的身體好些了?”似乎不太確信,白飛飛又問道。
軒轅元承依舊點頭。
白飛飛像是舒心了,轉過臉,托著腮,看著那株桂樹,喃喃說道:“秋天了。”
軒轅元承的目光隱隱的帶著一絲秋意,又到了秋天。
“和天馨公主好嗎?”看了那株桂樹良久,白飛飛再次打破沉默問道。
軒轅元承不再點頭了,他突然伸出手,握住白飛飛托著腮的手。
他以前最喜歡自己的小妹托著腮,歪著頭,好奇又俏皮的問他許多奇怪的問題。現在,她的問題漸漸變得不奇怪,他卻難過起來。
白飛飛微微一愣,來不及抽回的手在他的掌心被溫暖包圍著。
沒來由的,她的眼圈一紅,突然覺得自己如果在十六歲前死去,是莫大的幸福。
軒轅元承真的是喝醉了,他定定的看著眼傾國傾城的女子,她似乎是他的飛兒,可又似乎不是。
她那雙靈動清澈的雙眼,多出了幾分和自己相似的東西,卻又比自己堅韌。
“很涼。”終於,溫雅的男人吐出兩個字來,尾音在微寒甜香的夜裏,帶著一絲悲愴。
白飛飛想要抽回手,卻被他握的更緊。
真不想放手,他真的不願放手。放過了一次又一次,讓她變成了自己不熟悉的人。淚水被他從眼中逼到心裏,浸泡的血液中都是鹹澀的液體。
都怪他,一切都是他造成的。怪他無能,怪他是臣不是王,所以無法保護最愛的人。
“大哥”二字,再喊不出口,在這處處是危險的宮中,她不得不收起所有泛濫的情緒,冷淡的說道,“大人逾規了,還不放手!”
金石相擊的聲音裏,帶著一絲母儀天下的氣勢,讓軒轅元承晃了神,白飛飛已抽回了手。
“好一個軒轅元承,竟對皇後不敬,來人,給哀家拿下。”幾乎是同時,一聲怒斥,帶著濃濃的火氣,遠遠的就響了起來。
太後走的太急,顧不得花枝掛住了華美的衣擺,疾步走到的涼亭,滿臉的慍色。
“太後……”白飛飛急忙站起,扶住太後險些跌倒的身體。
“住嘴!”太後惱怒的喝道,不假思索的抬手往白飛飛臉上打去。她就是太縱容兒子和這個兒媳,若是再不管教,她怎麼當得起皇後這個名號?
白飛飛微微一愣,習武之人慣性的反應,沒等太後手落下,她已經避開了。
太後一巴掌打空,見她居然躲避,心中氣極,隻覺得胸口一悶,差點沒吐出血來。
“你……你枉為金家的兒媳。”太後語不成句,顫著手指著白飛飛,“皇上立妃,你卻跑來禦花園與臣子私會,被外人知道,我大金的臉麵何在?”
白飛飛沉默不語,若說大金的臉麵,從她被迫立為皇後的時候,就已經不存在了。
一個失德之婦,哪還有成為天下女子榜樣的資格。
“軒轅元承,飛兒已經和你毫無關聯,你忘記自己的身份了?皇兒視你為手足,朝廷對軒轅家更是委以重任,哀家也將公主托付與你,你還不滿足?”太後見白飛飛眸中的那絲隱忍,突然有些於心不忍,如果她不是自己的兒媳,她一定對這個神似藍笑塵的女子青睞有加,怎忍心責罵?
可她現在是一國之母,是自己兒子選定的女人,是江山的半個主人!
她絕不允許皇家的臉麵再被抹黑,她要親自教導白飛飛,讓她在所有人的心中抹去自己的過去,成為配得起這江山的女主人。
“你一再辜負哀家和皇上的期望,深夜私會皇後,敗壞朝廷名聲,哀家今日……”相比軒轅元承,太後還是護著短,先將這些責任推到臣子的身上再說。
可白飛飛原先還靜靜的聽著,那抹淡然疏離的目光若有若無的從小嵐身上掠過,直到太後怒斥軒轅元承時,才輕聲說道:“太後明鑒,軒轅大人隻是想見見曾經的軒轅五妹而已,沒有您說的那麼不堪。”
“你住嘴!”太後狠狠的瞪了白飛飛一眼,“軒轅元承直接交與刑部,哀家親自盤審。”
“敢問太後,軒轅大人何罪之有?”白飛飛心知這次軒轅元承有難,上次公主進宮時,她就覺得太後對軒轅家有了微言。
“冒瀆皇後,罪不可恕!”
“太後明察,若是此事鬧大了,軒轅大人入獄,隻怕外人傳的就不是冒瀆皇後了……也許還有什麼更不堪的呢。”白飛飛鎮定的說道,看了小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