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術再高的大夫,也隻能將受孕時間準確到三日左右。屬下不才,但娘娘腹中骨肉,應該在五月上旬……”
“知道了。”閉上眼睛,白飛飛似乎有些累了,打斷他的話,“出去吧,一會淩天賜或許要找你。”
“皇上……”綠影思慮了半晌,終於問道,“娘娘要我如何向皇上回話?”
白飛飛睜開眼睛,那裏麵居然有著淡淡的笑意和感謝,她抬起頭,看著綠影幹淨的眼眸,微微揚起唇:“實話實說。”
“可是……”
“事實終歸是隱瞞不住的,雖然你想為我們母子好,可萬一帶來更大的禍害,那後果就不堪設想。”白飛飛突然站起,細細的看著綠影,彎起一抹燦然的笑,“綠影,謝謝你。”
“何謝之有?”綠影別過眼,抱拳說道,“娘娘若是心意已決,屬下就先行告退,還請娘娘保重鳳體,為了腹中龍脈,也要多加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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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爾國已經分崩離析,各方勢力割據,對著皇位虎視眈眈。若不是淩天賜調送一萬精兵給蘇汶,他隻怕早就被趕下皇位。
各方勢力並非怕這一萬精兵,他們更忌憚的是這一萬精兵是大晟國國主親點兵馬。自家人打架沒關係,若是招惹了強國,那可是多少腦袋都不夠頂。
從端午開始,已經亂了將近三個月,處處割據為王的摩爾中,突然悄然興起“保王派”,這類勢力迅速擴大,在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裏,蠶食了小半的江山。
“保王派”,保的並非王上,而是已經告示天下死去的王爺蘇格。
原先持觀望態度的官員和地方勢力,紛紛打上了小王爺的旗號,說是要為其平反,保其清譽與家人。
端午一日,王爺府成為灰燼,可王妃並未死去。雖然她被強國擄去,已是大晟之後,可不清楚事實真相的百姓並未死心,依舊盼望著她能重整王爺之威,重定清明江山。
於是保王派又打出王妃旗號,希翼有一天她能重回摩爾國。亂世之中,若是能打出名正言順的旗號,那也會積聚眾多人心,保王派非常聰明,抓住動搖的人心,打著王爺的旗幟,在風雨飄搖中,悄然占據民意。
保王派的頭領,也出人意料,竟是一個不知名的縣太爺,姓韓,單名一個複字。
韓複如今正恭恭敬敬的站在山腳處,他約莫四十,留有長髯,看上去隻是個弱不禁風的文臣,可那雙眸子卻精光四射。
“王爺,大沅行宮已經被拿下,請王爺移駕下榻。”他畢恭畢敬的對著一個比女子清秀俊秀的年輕人說道。
“大沅行宮……”那年輕人長的分外靈秀,隻是修長的脖子上,有一道可怖的疤痕,蜿蜒到褐色衣袍下。
大沅行宮是當年大沅皇帝為避暑依山而建的宮殿,堂皇精美,耗費了大量的物資人力,花了三年的時間才完工。隻是剛建成這宮殿,便被祖父奪去了政權,改了名號。
“王爺,如今隻有這大沅行宮勉強可住,其他地方太過簡陋……”韓複以為他認為大沅行宮是亡國之所,急忙解釋道。
“大沅行宮位處摩爾東北,地勢到是很好。大沅帝一向會挑地方,也會挑女人,嗬。”不知是嘲諷還是讚賞,年輕人俊俏的臉上流出一絲笑容,琥珀色的眼眸閃著盛夏熾熱的光芒。
“那王爺之意?”
“去大沅行宮,將亡國的宮殿,變成我摩爾新的皇宮。”笑容中帶著毫不掩飾的野心和勢在必得的狠意,在唇角漸漸擴大。
“微臣這就去安排。”韓複立刻跪下說道。
“等等,本王要的消息,你打聽了多少?”清亮的透著水光的眸子,帶著更熱切的希翼,問道。
“南方亂,北方蠢蠢欲動,大晟國看似還穩固,卻被四周鄰國虎視眈眈,隻等第一個敢動老虎須的人。”
“很好。”容貌秀麗的年輕男人,抬頭看著瓦藍的天空,衣袍下的手緊緊攥起,似乎這江山,都在他的手掌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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淩天賜已兩日沒來寢宮,而太後也不曾召見。
一開始歡天喜地的碧雲,笑容終於也沒了。她好像也嗅到了什麼不好的氣味,皇上再忙,也不會兩日不來寢宮,何況主子還有了身孕。
白飛飛卻依舊閑雅,練劍看書畫畫彈琴,忙的不亦樂乎。
“娘娘,天馨公主今個來看您了。”白飛飛正提著劍,對著一樹斑駁的光影發呆,碧雲匆匆走過來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