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風的角落裏,聽著外麵的喧囂越來越小,馬蹄聲越來越大,空氣中塵土的氣味夾雜著清新的青草泥土的味道。
白飛飛晚上一夜未睡,如今腦中昏沉,便靠在馬車上,閉上眼睛,在晃蕩的車廂中,腦中滿是蘇格和軒轅元承。
“朕已經讓軒轅繼忠調一萬精兵給蘇汶調遣。”淩天賜突然說道。
白飛飛依舊剛才的模樣,神情不動。
她恨蘇汶。
淩天賜見她的模樣,微微歎氣,話鋒一轉:“飛兒,你真忘記朕了嗎?”
白飛飛一愣,看向他,不知道他為何會說這句話。
“那年你才五歲,朕未到十歲,是大晟國的太子爺,千人寵萬人愛,卻挨了你一拳……”淩天賜苦笑著,回想起年少時的她,烏黑的頭發,雪白的皮膚,烏溜溜的清澈眼睛,讓人一見就移不開視線。
“再見你時,你已經十六歲了,鮮豔清靈的像一朵帶著露珠的花。當日問你,可還記得朕,你的臉上有詫異的表情,仿佛朕是個冒昧又白癡的登徒子……”淩天賜想到初相見時,她的嬌脆的笑聲和飛揚的臉。
“淩天賜,我更想知道關於藍笑塵的事。”變故太多,她的心思原先都係在蘇格身上,如今才想起自己的母親和眼前的男人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甚至,說不準她和他還有血脈聯係。
淩天賜臉色一沉,她終於又問到了那個女人。
從龍舟變到現在,他一直擔心著她會問這個問題。因為他不能確定,她到底是誰的孩子。
“假若……假若……我是你同父異母的妹妹,你的所作所為……”白飛飛聲音微微顫抖起來,她想到那日自己在他身下被淩辱,忍不住抱住肩,再說不下去。
“那又如何?”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看向自己,淩天賜一字一頓的說道,“朕曾說過,隻要你,不管你是什麼身份。”
“即使和你有血緣關係?”白飛飛盯著他的眼睛,問道。
淩天賜湊到她的耳邊,低低說道:“即使是我的親妹妹,隻要我喜歡,你就逃不掉。”
白飛飛心徹底冰涼,他果然是個魔鬼,逆天背德,毫無顧忌。
看見她蒼白了的臉色,淩天賜薄唇扯出一個邪肆的笑:“背德又如何?朕隻想做一次自己喜歡的事情,誰敢阻止?”
他的語氣充滿著無言的威懾,似乎連神佛都不敢多說一句違逆的話。
“可是……我……”她不喜歡呀!硬生生的壓下後麵的話,白飛飛扭過頭,咬著唇。
她覺得很辛苦,原來被喜歡也是一種負累,她快累的撐不住了,如果不是蘇格未死,她早就先倒下。
“你知道軒轅元承為何沒在後麵的馬車上?”見她煞白著臉,眸中隱忍著痛苦,像極了軒轅元承偶爾不經意的神情,淩天賜心中一軟,語氣也放緩了,“他便是因為你受傷,你若是再不聽話,任意妄為,隻怕會牽累軒轅家。”
白飛飛一怔,她雖已不是軒轅府上的人,可是心卻一直牽係著軒轅家。
不得已的威脅,淩天賜最怕她心無牽掛,那樣他更抓不住她的心。沒有錯過她臉上任何一絲表情的波動,淩天賜心中帶著一絲無奈的安慰,她對軒轅家果然還是情深如海。
“我和軒轅家早無關係,怎會牽累到他們?”白飛飛勉強說道。
“不說軒轅家其他人,隻說軒轅元承,對他而言,你比朕都重要……君為臣綱,他如今的心中,早就沒了綱常……”
“皇上,軒轅大人一心為國,從不會因兒女親情棄國之大業。”一聽淩天賜直言軒轅元承沒了綱常,白飛飛慌忙說道。
“還沒說什麼,你就緊張成這樣。”淩天賜眼神微冷,唇邊卻浮上一絲淡淡的笑來,“你放心,他還沒有做出什麼傻事。日後你成了帝後,他更不敢有非分之想。”
非分之想?
白飛飛臉色更白,因這四個字,心底掀起軒然大波。她的大哥對她是關愛入微,可從不曾有過非分之舉,更談不上非分之想。
心中微微痛了起來,她隱隱約約的記得,那個叫軒轅元承的男人,她曾喜愛他勝過自己。即使成了王妃,她也心心念念的牽掛著他。
原以為他有了自己的妻子,他的眉眼中不會再有寂寞,可是昨日再次看見他,卻憔悴的讓她心痛。
當年打馬禦街揮毫金殿的天子門生,從她十二歲之後,看著她沉默微笑的次數越來越多,眉眼間讓她看不懂的情愫也越來越多,直到昨日再次相見,他的眉眼隻剩下了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