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格摟著白飛飛的手一緊,似乎要將她揉進自己的生命裏一般:“要拿你的心來交換。”
“我不會走的。”白飛飛閉上眼睛沉默半晌,緩緩說道,似是承諾,似是誓言。
離開軒轅府上的那刻起,她就沒有打算再回頭,也沒有打算後悔。
蘇格呼吸一窒,雖然他知道他的王妃沒有達到目的不會離開這裏,但是從未奢望過她如此堅定的說出這樣的話,讓他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情愫,甜甜的帶著些許酸疼。
他小心翼翼的轉過懷中人的身體,盯著她的眼睛,試探的問道:“你會留在我的身邊?”
白飛飛注視著他琥珀色的雙眸,那裏麵現在毫無雜質,隻有渺茫的希翼和天真的期盼。
她心中某個角落突然複蘇了,一種陌生的情愫如青草般瘋長。
她有些無措的想移開視線,可是,蘇格卻突然低下頭,花瓣般柔軟的唇,印在她的額上。
沒有絲毫的情欲,隻有溫柔的憐惜。
白飛飛手指突然縮緊,用盡全力,才克製想要逃走的衝動。
唇所覆蓋的地方,曾是軒轅元承輕吻之處,她幾乎壓抑不住心底的暗湧。
悲傷決堤。
莫名的,隻覺五髒六腑酸痛到無法忍受。淚水幾乎要奪眶而出。那樣遙遠的溫雅男子,和眼前的清俊的少年慢慢重疊。
白飛飛突然伸手,緊緊抱住蘇格,將臉埋在他的胸口,微微顫抖起來。
來愁去恨,十載相看情不盡。莫更思量,夢破春回枉斷腸。
仿佛要將這半生的癡念斷了,她突然抬頭,雙眸澄澈,聲音清淺堅定:“我是你的王妃。”
我是你的王妃,當然不會棄你而去。
禦書房裏,俊美的男子神態慵懶,狹長的黑眸流轉間,帝王之氣隱動,讓人不敢正視。
“軒轅玉儀省親,對此,你如何看待?”半晌,低沉悅耳的聲音響起,淩天賜懶洋洋的看著軒轅元承,問道.。
“元承不敢妄言。”軒轅元承身著官袍,儒雅的臉上多出幾分英挺成熟。
“但說無妨。”淩天賜的手指掠過桌上的經書,漫不經心的說道。
“此次省親,正填補兩國之間的罅隙。至少在百姓心裏,已經起到了安撫人心,擊退流言的作用。”
“僅此而已?”聲音雖慵懶,但依舊不怒自威。
軒轅元承微微一笑,不再說話。
“省親?”淩天賜唇邊勾起一抹無聲的笑容,灑然道:“隻皇後一人,三年來,挑了這個時段回府,真是有趣。”
淩天賜眼光掠過軒轅元承含笑的臉,忽然經書一擲,聲音一沉:“白飛飛竟沒有和軒轅玉儀一道,看來她果真決心和軒轅家恩斷義絕,做他摩爾國的王妃!”
“皇後省親,原不該帶眾多嬪妃,更何況……白飛飛隻是小小的王妃……”
“蘇格能讓軒轅玉儀走到大晟國,你以為白飛飛隻是小小的王妃?”冷然打斷軒轅元承的話,淩天賜眸中掠過一絲冷厲光芒。
王妃,王妃,她竟真的敢做別人的王妃!
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她便從軒轅飛飛變成了摩爾國的王妃,而他,卻不敢妄動。
不敢由著自己性子來,隻因這天下的百姓和秀麗的江山。
心中升起濃濃的厭惡,不過是一個女人而已,他是這秀麗江山的主子,想要什麼得不到?偏偏為了一個女人傷神,真是可笑!
“其實,你是想她能留在朕的身邊吧?”淩天賜冷眼看著身邊的男子,問道。
軒轅元承淡淡一笑,嗓音溫和:“若是有選擇,自然不想看她關山萬裏,遠嫁他國。”
他說這話的時候,眉眼含笑,竟是十分的平靜。
淩天賜黑曜石般的雙眼緊緊盯著軒轅元承,半晌,眸中又浮起幾絲慵懶,笑道:“朕會如你所願。”
軒轅元承原本強抑的暗湧,轟的一聲席卷上來,他眼裏的笑幾乎不穩了。
“他能給的,朕也能給。”淩天賜唇邊浮起極淡的笑容,振字有聲:“他要的,朕也要。”
軒轅元承退出宮後,一貫從容的臉上,終於露出點點心碎。
他給不起。
他不過是一個臣子,帝王霸業,他隻是其中一枚棋子。
可守可攻,能進能退。偏不能掌握自己的幸福。
隻要那個高高在上的王說一句話,他便會赴湯蹈火,萬死不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