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也不知道自己為何鬼使神差的帶著軒轅飛飛來到這裏,隻因為她的央求嗎?或許自己看見軒轅飛飛的時候就注定無法說出拒絕的詞吧。
軒轅飛飛偷偷的笑笑,說道:“小虎在外給我把風吧,我進去看看阿婭。”
小虎為難的蹙眉,他知道阿婭的脾氣,但是軒轅飛飛對他一笑,便又傻傻的點頭。
軒轅飛飛衝著小虎做個鬼臉,小聲的說:“謝啦,就知道小虎最好了。”
小虎呆呆的看著軒轅飛飛掀起厚重的門簾走進去,心裏又一陣悵然。
葛賽婭正賭氣的盤腿坐在地上,穴道早已解開了,她似乎在麵壁思過一樣,聽見門簾聲響,回頭正要怒罵,卻看見軒轅飛飛笑眯眯的站在自己的麵前。
葛賽婭不知道為什麼,特別討厭眼前女子的笑容,她一看見軒轅飛飛的笑臉,就想用佩刀毀了她的臉。因為這笑臉和那個折磨自己母親一生的女人的臉如此相似。
“你來幹什麼?”葛賽婭冷冷的說道,手裏握緊了佩刀。
“阿婭……”
“阿婭是你喊的嗎?”葛賽婭語氣極度不善的打斷軒轅飛飛的話,冷冰冰的說道:“我很討厭你。”
“是嗎?”軒轅飛飛的笑容下麵有一絲無奈和傷感:“阿婭,戈本國……我很抱歉,但是現在不是恨我的時候,阿婭要是想為族人報仇,首先……”
葛賽婭刷的把佩刀抽出,架在軒轅飛飛的脖子上,恨恨的說:“你以為那麼簡單?阿弩的死我一定會去報仇,連同你的一起討來。你實在不該長這麼一張臉,你和那女人究竟什麼關係?”
軒轅飛飛有些驚訝的看著她,她長的很像一個人嗎?記得族長好像也說過自己有些像他的一個故人。
藍笑塵?記得這個名字。
“你和藍笑塵是什麼關係?”果然,葛賽婭恨恨的問道。
軒轅飛飛臉上一片茫然,但是心裏越來越確定自己和那個叫藍笑塵的女子有著某種微妙的關係。隻是,為何自己在大晟國裏,沒有聽說到這個名字?
來到這草原上,反而屢屢聽聞藍笑塵。
而且,這個名字似乎總是觸動心裏某種東西,軟軟的,輕輕的落在心房的角落裏,帶著些許的哀傷。
“我也很想知道我和她是什麼關係。”似乎是自言自語般,軒轅飛飛喃喃的說道。
“真是可惜,偏偏你是軒轅家的人,是那皇帝狗賊的走狗,又長得如此像那個女人,所以……”葛賽婭眼中寒光一閃,鋒利的刀尖順著軒轅飛飛的喉嚨劃了下去。
她恨長的如此像藍笑塵的女人。
那個害死她一家的女人。自小便看著阿娘每日落淚,怔怔坐在崗頭,看著南方,喃喃的說著什麼。
那時她年幼,隻記得藍笑塵這三個字。
後來,她乘阿爹不在的時候,翻到阿爹枕頭底下壓著的一張畫像,一個女子,英氣,幹淨,嫵媚,又風情萬種的臉上,五官深邃,神采翩然若仙,超凡入神。那時她一個小小的孩子,也看入神了。
結果呆呆的看著畫像,沒想到阿娘進來,看見畫像臉色大變,將她毒打一頓,再小心翼翼的把畫像放好,眼神中有她看不懂的感情。
直到晚上阿娘抱著她痛哭。對她說,因那畫上的女子,將阿爹毀了,將阿娘的幸福也陪葬了。
那時候,她多傻啊。竟然看不出那個畫上的女子便是阿娘日日念叨的藍笑塵。
阿娘生平第一次喝酒,抱著她在溫暖的帳篷裏淚流滿麵。
她從未見過阿爹進入這邊的帳篷來陪阿娘說笑,她想,也許是因為畫上的那個女子。可是,那個時候,她絲毫也不恨那畫上的女子,甚至覺得,為這樣神仙般的人拋家棄子,舍了性命也值得。
但是,那夜之後,她再也不那也認為。
第二天早上,她睜開雙眼的時候,看見阿娘睡在自己的身邊,非常安詳。但是,臉色卻是青灰色的。
阿娘服毒自殺了。
她懵懵懂懂的看著阿爹料理阿娘的後事,到了晚上,才明白,再也沒有人抱著自己睡覺,再也沒有人給自己唱歌……
阿爹那一刻應該是愧疚的吧。因為從那之後,阿爹就對自己百般寵愛,嬌縱著自己的性子。但是這些又能彌補什麼呢?做再多的事情也換不回阿娘的笑容了。
那些日子,她無法去恨阿爹,隻能把所有的仇恨都轉移到畫上的那個女子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