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燼哭笑不得看著她,果然如軒轅元承所說,健忘的很哪。
“明日便走。”阿燼說完,便坐在山洞外大的大岩石上,看著手中的竹笛,一言不發。
灰鴿腳上的信箋已經被他燒了,可是信箋上的字卻一直無法抹去。
他,成婚了。
那個有著清澈溫和的笑容的男人,像湖水一般的男人,成了人夫。
他的妻子,應該是幸福的吧。
即使他並不愛那個女子,但是也會給她溫暖和幸福。這便是軒轅元承,和軒轅飛飛有些相似的傻。
阿燼心裏隱隱的疼了起來,好像又失去了什麼一樣。
軒轅元承坐在桂花樹下,有些寂寥的看著自己的手心。
掌紋幹淨清晰,延長上揚到食指的感情線,沒有一絲紊亂。
他緊緊的攥住手指,掌心裏已經沒有那個至愛的珍寶了。
想到那日皇上和太後親自為自己主持大婚,淩天賜眼中閃過的沉鬱,他知道自己與皇上再也回不到當初了。
淩天賜在都城布滿了眼線,又在大婚前大肆宣布,應該是想讓小妹得知消息趕回來吧。
若是那日她站在自己的對麵,他還能那樣平靜的牽公主的手嗎?
外人看來,自己和淩天賜的關係已不止君臣,可是他卻越來越不能摸清淩天賜的脾氣了。
可是有一點他是知道的,那便是,淩天賜想要得到的東西,就一定不會放手。
即使知道飛兒的身世,也不會放手。
軒轅元承歎了口氣,站起來,往房間走去,突然腳步又停住,折向書房。
現在已經有一個女子為他在等待,可是,自己又怎麼給她幸福?他真的很想做一個好夫君,卻發現有的事情,自己無能為力。
廊簷的轉角處,靜靜的站著一個端著參湯的紅色的身影,看著軒轅元承慢慢離去。
天馨抿了抿嘴角,終究還是端著參湯,往書房走去。
紅色喜慶的衣服在早春的夜裏,化成濃濃的寂寞。
淩天賜陰鬱的眯著眼睛,看著手中的一份書函。
父皇的私生女?
江湖第一奇女子的孩子?
那麼自己該用什麼身份來對待她呢?
憤怒的抿緊嘴角,老天可真會捉弄人,她竟然是自己同父異母的妹妹!
不可能!
即便她身上有著與生俱來的高貴和隱隱的王氣,也不可能是父皇的女兒。
淩天賜看著手中軒轅飛飛詳細的身世,臉色越來越陰沉。
藍笑塵,有人說她是江湖第一俠女,有人說她是江湖第一美女,二十四歲那年遇見一個並不知名的書生,便淡出江湖,可是三年後那個書生卻離奇死亡,而藍笑塵在一年後也無故失蹤。
從此江湖人三緘其口,對藍笑塵避而不談。
曾經有人說藍笑塵是殉情而死,也有人說她是九天仙女,誤落人間,終於一日飛升成仙。但是據他手中的書函顯示,藍笑塵死的那日,恰巧是軒轅飛飛生日那天。
宮殿裏的空氣陰鬱沉悶,太後緩緩的走了進來,看見淩天賜陰沉著臉,便問道:“皇兒有事嗎?”
太後敏銳的感覺到氣氛的不對,那些宮女太監,早就退的遠遠的,生怕惹怒了龍顏。
“兒臣請母後來是想請教一個人。”淩天賜沉著臉看著太後,站起身來。
太後心中一沉,她的孩子,大晟國的王,越來越像當年的先皇,冷酷深沉,不可捉摸。
“什麼人?”太後坐在一邊的椅子上,端起茶水,笑著問道。
“藍笑塵。”淩天賜盯著太後,看見她的手微微一抖,茶水濺在了袖口上。
“你都知道些什麼了?”知子莫若母,太後知道這些事情瞞不了太多,卻不想他現在就知道這些事情了。
“往日的恩怨情仇我不想知道,我隻想知道,軒轅飛飛是那書生的孩子,還是……還是父皇的女兒。”淩天賜吸了口氣,說道。
太後放下白玉茶杯,彈彈袖口,眼裏堆滿的無奈。
許久,她終於開口:“即便軒轅飛飛是那書生的孩子,你們也無法在一起。你該已經查清,她的爹娘……都是死在你父皇的劍下。”
淩天賜臉色煞白,他深吸了口氣,堅定的說:“那我便用這一生來補償。”
“遙兒,聽為娘的話,忘記那個女子吧。”太後喚著淩天賜的乳名,喃喃的說道:“難道上輩子的錯,還要延回到今生來嗎?何況,她那樣剛烈直率的女子,會接受這樣的事實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