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好像沒什麼情商!或者說,她根本就不知道男女之間除了親情友情,還有愛情。
“沒有。”阿燼說道。
軒轅飛飛盯著他半晌,然後失望的歎氣:“阿燼,我和你在一起會變成木頭的!和你說話一點意思也沒有,真是悶!”
阿燼看著麵前垮著臉的少女,突然很想嫣如。
那個時候他也是喜歡笑的吧,當嫣如站在庭院裏看他練功的時候,他會回頭微笑。
嫣如總是沉靜如水,往往看了他一上午,然後遞去茶水和手帕。有些像現在的自己不是嗎?靜靜的看著天,靜靜坐在梅間吹笛,但是常常會帶著微笑,安靜的像空氣。
“要不今天我們就不找那個草了吧,阿燼給我說說江湖事。”軒轅飛飛見阿燼的眼中又流露出些許的憂傷,立刻說道。
“江湖?江湖便是你現在所見的,有什麼好說的。”阿燼索性坐在粗大突出的樹根上,淡淡的說道。
“那……”軒轅飛飛似乎在思索著該說不該說,但到底抵不過心中的好奇,遲疑的問道:“那阿燼好像認識淩天賜呢。”
她不喜歡喊皇上,總是直呼其名。
阿燼表情依舊清冷,似乎這個名字和他並無多大關係。
“阿燼要是不想說,就算了。”軒轅飛飛笑了笑,坐在他的身邊,托著腮,呆呆的看著他有些清秀的側麵,問道:“那阿燼有自己喜歡的女子嗎?”
不知怎麼,她突然想起成婚那日淩天賜吻她的情景。她隻記得當時幾乎窒息了,所有的空氣都被他吸走般,很慌張,很無力,她常常會在安靜的時候想起那種慌亂又討厭的感覺。
“喜歡的……”阿燼似乎又陷進沉思裏,他習慣性的撫摸著腰間的竹笛,好像在回憶什麼,但終究什麼也沒有說出。
“阿燼!”軒轅飛飛不滿的看著他走神的模樣,他總是這樣,突然間肚子沉默,讓她覺得鬱悶之極。
“嗯。”阿燼收回心神,看了看身邊的少女,緩慢的說道:“沒有。”
“沒有啊,”軒轅飛飛有些失望的歎氣,她實在無聊極了,便看著他手中的竹笛,問道:“那這個笛子一定有故事吧?”
“這笛子是我妹妹的。”阿燼有些憂傷的看著笛子,輕輕的撫摸著,“她叫嫣如,喜歡吹笛撫琴。”
軒轅飛飛來了興趣,很認真的抱膝聽著。
“有一天,她出去采蓮子,然後便再也沒有回來。”阿燼低低的說道,“隻留下這隻竹笛。”
“沒有回來?那到哪裏去了?”軒轅飛飛好奇的問道。嫣如?她記起阿燼那日皇宮裏對淩天賜好像說到這個名字。
“我與父母尋她一夜,聽人說被一個華服少年帶走了。第二日,便有人到我家裏,送了許多金銀玉帛,說她去了都城。”
“華衣少年?是淩天賜?”軒轅飛飛忍不住問道。
“除了太子,還會有誰?”陽光在阿燼的身上投出一片陰影,他突然很想傾訴,對著身邊這樣的女子。或許說出來,便會快樂些吧。
“嫣如走了,家裏上下似乎都陷入了憂傷。父母總是擔心她在皇宮,依照她的安靜淡泊的性子,會受到委屈。我想去尋她,卻又擔心父母阻攔,在他們眼裏,太子和天子沒有多少區別,他們能做的,便是每日在佛前禱告,保佑妹妹幸福。”
如果禱告可以讓她幸福,他願意每日跪在佛前。可是所謂的佛,永遠都是高高在上,慈悲的看著世人,不會伸手去解救他們的苦難。
阿燼吸了口氣,繼續說道:“父母原就最為疼愛嫣如,視她為珍寶,如今她一走,便整日悲戚哀傷,我無法待在那樣慘淡的家中,就出去闖蕩江湖。原以為,江湖可以磨去一個對另一個人的思念,誰知道,江湖,磨去的是一個人的棱角和信念。一年後,我又回到家裏,想為父母娶妻生子,重新過那種安定靜謐的生活,可是……”
阿燼有些憂傷的想,如果那個時候他能早些回家,如果一開始他便沒有離開這個家,那麼,也許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吧。
如果……再如果,當初淩天賜沒有帶走嫣如,他親眼看著嫣如嫁給她自己喜歡的人,親眼看著嫣如穿上紅嫁衣,那麼,現在一切也都不一樣了吧。
嫣如對這個家究竟有多重要,是從她被帶走之後,他才發現的。每當家人一起吃飯的時候,桌上總是少了一個嫻靜的身影;當他練劍的時候,驀然回頭,卻發現那個讓他微笑的人已經不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