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方美女不夠多嗎?”淩天清笑著問道。
“不……不是美女……我更愛錢。”洪七老實的回答,“但這裏……我從小在這裏,天子腳下,繁榮的背後,藏著無數殘忍的現實,而我,就活在這樣的現實裏,乞討、被辱、和一群小夥伴掙紮著長大……”
“嘖,最近看了不少書吧?”淩天清突然打斷洪七煽情的話,哈哈大笑起來。
果然用功讀書了,不然大白臉隻會說三俗,哪會說這麼文縐縐的話啊!
洪七不好意思的撓撓頭,淩天清送的書,文采太好,導致他都快出口成章了。
“南方市場既然已經打開了,那就來這裏繼續擴張吧。”淩天清笑完,說道,“天子腳下,繁榮光鮮,但,也暗藏著無數殘忍的現實。若是你能在這裏,一步步走上去,才是真正的贏家。”
洪七愣住,沒想到淩天清竟主動留他。
“娘娘,我不會辜負你的期待。”隨即,洪七端端正正的行了個禮,不再戲謔,神色認真的說道。
“要小心,這裏,可不比南方。”淩天清微笑著說道,“這裏的夢,你比我更清楚,不是隻靠努力就可以實現。”
達官貴人,巨賈至尊,都在帝都,隨便找一個人,說不準就能和周氏家族相提並論,的確要小心。
“但隻要努力,就可能實現。”洪七輕聲說道。
“加油。”淩天清點了點頭,輕輕拍了拍洪七的肩膀。
的確,若是不努力,什麼都不會得到。
而她,既然準備了留在淩謹遇身邊,自然要做好萬全準備。
--不能讓任何人扳倒自己地位的準備。
未來還很長,藏著未知的危險,而她,絕不會像南宮瑾那樣,被任何人除掉。
所以,她孑然一身的來到這個世界,絕不能永遠孑然一身。
她可以依靠淩謹遇,但更要自己親手建立一個無法推倒的靠山,應對漫長的未來,和未知的危險。
***
天清樹下,芬芳撲人。
淩天清陪淩謹遇下棋,正殺得難解難分,突然藍逸飛奔進宮,跪在地上緊張的說道:“王上,靜寧宮出事了。”
淩謹遇撚著黑子,臉色沒有任何的變化,仿佛侍衛對他說的,隻是今天的天氣。
淩天清的臉色為微變,靜寧宮是太後的寢宮,太後雖然有過,但畢竟和淩謹遇以母子相稱那麼多年……
淩謹遇從來不對淩天清提起靜寧宮,也不準她靠近靜寧宮。
但即使這樣,那天老將軍出現,淩天清還是猜到了一切。
當初她在遲暮宮發現點點滴滴的秘密,連貫起來,就是一個悲情的故事。
後宮從不缺乏這樣的悲劇。
隻是淩謹遇從來不說,而她也不再問。
當年她年輕不懂後宮危險,與淩謹遇提過遲暮宮曾是玉清宮的事,猶記得淩謹遇似乎反應很大。
現在想想……淩謹遇應該早就知道了宮廷的秘密,隻是一直隱忍不發吧?
不過,淩天清不太明白,為什麼淩謹遇願意讓老將軍在靜寧宮待這麼久。
畢竟老將軍活埋了十幾萬將士,又打傷了他,罪不可恕,即便看在蘇齊歡的麵子上……蘇齊歡還沒那麼大的麵子吧?
淩謹遇一向獎罰分明,就算她做錯了事,表麵不會責罰,晚上也會加倍蹂 躪她一番……
“等我回來。”淩謹遇很從容鎮定,落下棋子,對淩天清說道。
“這棋,回來還下嗎?”淩天清問道。
“當然,勝負未分,怎能結束?”淩謹遇微笑的拍了拍她的腦袋,隨即和侍衛大步往靜寧宮趕去。
***
靜寧宮裏,宮女的啜泣聲此起彼伏。
太後崩。
淩謹遇在一片煩擾人心的抽泣中,走到華美的內屋。
隻見鳳床上,衣冠整潔的躺著太後,床邊半跪著蘇清海。
兩個人都死了。
淩謹遇的唇邊突然浮起一絲極冷的笑意。
讓蘇清海回來,為的,就是今天這幅漂亮的場景。
都受夠了折磨吧?
生與死,愛與恨,注定沒有結果的糾纏……
他在這段日子的等待中,差點就麻木了。
太後穿著隻有當年做王後娘娘時,才會穿著的朝服,雖非鳳凰羽衣,但也極為正式,似是要留住曾經的王後之名。
九鳳朝陽金絲繡衣,五鳳攢珠冠,淡施脂粉,若不是沒了心跳,乍看去,就仿佛太後隻是在熟睡。
而蘇清海伏在她的胸前,緊緊的握著她的手,十指交叉,也毫無生息。
清虛上人轉過身,他與阿度道長輪番監控著靜寧宮,就怕蘇清海逃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