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花開的人,不必擔心。”淩天清笑著說道。
“你就這麼信任他?”葉城終於忍不住問道。
他也不怕當著花開的麵質問。
而花開,對葉城的敵意也泰然處之,瀟灑的揮著折扇,一身清透的風流,仿佛世人的喜惡絲毫也影響不了他的本心。
“我是說,有花開的人幫我去采購,你不用擔心。”淩天清促狹的笑了笑。
她還沒被這個陌生又熟悉的人迷惑了眼睛。
葉城略微鬆了口氣。
他不想淩天清現在斃命荒島。
“花開,跟我來。”淩天清習慣了葉城的寡言少語,見他不說話,就對花開勾勾手。
花開收起折扇,看了眼葉城,唇邊似浮起若有若無的笑意。
待兩人都離開,葉城才重新躺回床上,眼神漸漸籠上一層殺氣。
那個花開,不能留。
***
翌日一早,大船抵達一個荒蕪的無名小島。
花開的人對這些島嶼很有自己的一套應對方法,乍看去,似乎他們在海上漂泊多年,積累了豐厚的經驗。
淩天清讓小四小五也跟他們一起去島上學點經驗。
這兩人一直就很機靈聰明,加上淩天清也花了點時間私下調教指點,小四小五更是見她一個眼色,就知她想要什麼。
“你要的東西,別人未必能找到,不親自跟去?”花開站在甲板上,看著一行人消失在荒島裏,問道。
“我不信你的人。”淩天清笑眯眯的說道。
對聰明人不必隱瞞什麼,因為他們什麼都懂。
而對不夠聰明的人,更不能繞彎子說話,因為隻會讓他們誤解迷惑。
自從淩天清得到這個人生經驗之後,她就變的直言不諱。
明白清晰的表達自己的意思,也讓事情變的簡單而有效率。
“那你為何還要養虎為患?”
“你為什麼認為養虎一定會有患?”淩天清反問。
地球上的土豪們,還會養獅子當寵物玩呢。
“因為私欲。”花開也直言不諱。
人是有私欲的。
隻喂飽,是不能滿足人的野心。
“花開,你有嗎?”淩天清像是聽到一個笑話,樂不可支的問道。
花開清清淡淡,看透世俗無常,外表又清潔純淨,絲毫看不出“私欲”啊。
“隻要是人,就會有。”花開認真的回答。
“對對對,你有……”淩天清還在大笑,“我差點忘了,你想要我的船。”
花開見她笑的陽光燦爛,也笑了起來:“不止。”
“你們說什麼這麼開心?”蓮露端著兩杯清茶,走到甲板上的桌邊,笑著問道。
“花開說他有很多私欲。”淩天清笑著說道。
蓮露也笑了,放好茶杯,扭著腰走到花開身邊:“要奴家幫爺解決嗎?”
淩天清更樂了,扶著欄杆笑得直不起腰來。
而花開麵對蓮露的美色,眼神沒有一絲波動:“既然你不下船,隻有我去幫你探查此島了。”
說完,他從樓梯不急不緩的往島上走去。
“這位爺很像您呀。”蓮露看著他的背影,幽幽說道。
不論是他的眼神,還是對周圍人的態度,都有些淩天清的影子。
就像剛才美色當前,他如同一個不帶過多感情的生物,真真像極了淩天清當初在繡房時的樣子。
淩天清笑而不語。
豈止像,簡直就是……第二個自己。
所以,她才不會在意花開心裏對自己的想法和什麼私欲,留他在船上待著。
無論他是敵是友,隻要多一個這樣的人存在在自己孤獨的世界,她會覺得人生沒那麼寂寞。
“不過,這位爺的野心很大,這幾天他的人在船上各處查看,小四說,他們已將下麵兩層的地圖畫出來了,還有船員的名單……”蓮露將茶端給淩天清,輕聲問道,“不要緊嗎?”
“不要緊。”淩天清抿了口清茶,淡淡說道。
這船是誰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它會駛向何方。
即使花開不上船,終有一天,船上還是會出現第二個花開。
因為私欲。
花開說的對,無論做到怎樣完美,也無法滿足別人的私欲。
即使現在船員們都視她為神明,可終有一天……
就像被眾人奉為神祗的淩謹遇,也會被人覬覦他的王座。
而她,除非永遠一個人,永遠孤獨的終老在某處,否則,隻要身邊有人,就有江湖。
“少爺,我是不是不該說這些?”蓮露見淩天清剛才還含笑的臉上漸漸蕭瑟起來,有些歉意的問道。
蓮露能理解淩天清的心情。
就算凡人也會孤獨,也畏懼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