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後最近行事古怪,解釋的又不能讓他滿意,龍顏不悅。
“說的好像你可以幫我解決一樣。”淩天清走進房內,明明是嘲諷的話,但她口吻裏聽不出一丁點兒的諷刺。
仿佛她在平靜陳述事實。
人類最不可抗拒的,不止是命運,還有自然力量。
這種大雪再下一天,恐怕比地球上的加拿大暴風雪還要糟糕。
“我為什麼不能?”淩謹遇微微挑眉,反問。
房間內的兩個美人都溜出去了,和小四小五到樓下用餐,自覺的不做電燈泡。
實在不敢做電燈泡,隔壁這位主子眼裏隱約含著煞氣,讓人心驚膽戰,恨不得躲遠點。
“雪至少下到明日,恐怕積雪丈許深,馬車怎能前行?”淩天清看著淩謹遇,意識到,他是可以做到。
雖然人力無法和天抗衡,但他是王。
他可以調動千軍萬馬,為一個女人開道……
“你若是現在想走,我也能讓你上路。”淩謹遇一直不悅,但此刻,突然心情好了,甚至露出一絲笑容。
“那……我要付出點什麼?”淩天清知道,他這次才不會白幫忙。
“陪我出去走走。”淩謹遇果然提出要求了。
“隻是出去走走?”淩天清反而不習慣了。
暴君本可以更無恥。
但他昨晚就規規矩矩,收起利爪學小貓,連現在這麼好的機會,也不趁機提條件,真令她刮目相看。
“你似乎對這樣的要求很失望。”淩謹遇真的笑了,唇邊一抹明秀,比外麵的白雪還刺眼。
“隻是……覺得雪太大……”淩天清被他笑的心髒微微一顫。
若是初相逢,他這幅溫柔模樣,任誰都會不由自主的陷入心動中吧?
“我自會替你遮風擋雪。”淩謹遇走到窗邊,微一用力,推開被雪堵住的窗戶。
外麵依舊飛雪連天,白茫茫的一片,天地間隻剩這一種顏色,倒也純淨無比,別有風味。
“我拿個鬥篷。”淩天清不再多語,翻出一件能防雨防水的大紅色鬥篷。
“你何時這麼喜歡紅色了?”淩謹遇靜默的看著她披上鬥篷,突然問道。
記得以前,小王後最愛綠色,常常一身青翠的顏色,如春天裏的綠竹,如空穀裏的幽蘭,又如掉落人家的綠色精靈……
而如今,她時常一身濃鬱的色彩,讓人喘不過氣來。
“因為……我不喜歡血。”淩天清的回答,風馬牛不相及。
她出門在外,帶的幾乎都是紅衣和黑衣,比淺色衣物耐髒,沾上血也看不出來……
“你還恨我當初逼你殺人?”淩謹遇和她在一起,也腦洞太大,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當年逼她持劍殺人的場景。
相比小清新的妝扮,她身上的氣場越來越濃鬱,的確適合更為強大和壓迫的色彩。
比如正紅,比如濃黑……
“……”淩天清歪著頭,似乎在回憶他說的是哪一幕。
“抱歉,我不記得了。”
最終,好像遺忘了。
“你怎會不記得?”淩謹遇的臉色微微沉了下來。
他心情複雜,雖希望她不恨自己當年所作所為,但又想讓她記著他們之間走過的一切,哪怕是痛苦的回憶。
“啊……你說的是那晚……”淩天清係好鬥篷的帶子,像是終於想了起來,“我的手法不錯吧?沒有刺到骨頭,從胸骨中間插進去,正中心髒。”
她說的時候,依舊雲淡風清的表情。
怎能忘記?
隻是不重要了而已。
過去的一切,都是不重要的,隻有現在和未來才最珍貴。
若一定要說,她還應該謝謝淩謹遇,教會她強者為尊。
讓她看清這個社會的殘忍,將她的理想主義全部打碎。
讓她在自己破碎的理想廢墟上,建立了另一個世界。
“紅色,很適合你。”淩謹遇沉默了片刻,輕聲說道。
“走,陪你出去。”淩天清抿唇一笑,拿過客棧準備好的雨傘,說到。
***
鎮上的主道路上的積雪已經被鏟出一條道來,路邊堆積的白雪高達數丈,頗為壯觀。
淩天清的身體越來越好,在如此寒冷的地方,也不見畏寒。
紅色柔軟的狐毛映的她膚色更加粉潤,如三月桃花。
與淩謹遇走在路上,引來不少路人側目。
“你……冷嗎?”淩謹遇看著她俊秀清絕的麵容,倒是想借口天寒地凍把她摟到自己懷裏。
可惜,淩天清哈了口白氣,搖搖頭:“不冷。”
她離宮之後,就怕自己本錢垮掉了,食補了一整年,作息又規律,平時早上打打太極練練操,朱顏丹也不出來犯事了,身體越來越適應這裏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