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為什麼喜歡千山暮雪嗎?”淩天清眼神忽閃著水光,問道。
“不知。”淩謹遇回答。
“因為這個名字,是一首詞裏的四個字,我很喜歡那首詞。”淩天清說道。
“地球上的詞?”淩謹遇雖然從不吟詩作賦,但是他腹中裝著天朝數千年來,所有的文化精髓,也閱盡典籍,從沒有一首詞,其中有“千山暮雪”四個字。
“你想聽那首詞嗎?”淩天清從沒有那麼深刻的體味到一首詞的藝術魅力。
原來沒有經曆過生活的人,即便讀遍天下書,也不解其中味。
“說來聽聽。”淩謹遇趁著她說話的時候,已經往她口中塞了兩筷子的菜肴。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許。”淩天清咽下嘴裏的菜,說出第一句。
淩謹遇的手微微一停。
這首詞,起句陡而深情,悱惻卻氣健神旺。
隻不過,他腦中浮現的,是淩天清和溫寒一同從懸崖上跳下的場景。
生死相許,指的就是那種吧……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癡兒女。
君應有語,渺萬裏層雲,千山暮雪,隻影向誰去?”
淩天清隻說了上半闕便停了,盯著淩謹遇的臉,一眨不眨。
她……不要隻影向誰去。
她要比翼雙飛,永不分離。
“好詞。”淩謹遇又夾了一筷子的菜,表情極為淡然。
“周芳衣生了什麼病?”淩天清的思維也是神出鬼沒,突然就蹦到了周芳衣身上。
“沒什麼大病。”淩謹遇伸手將酒杯地過去,“你不是說每天稍微喝點紅酒,對身體好嗎?喏,將這半杯喝下。”
淩天清看著他對自己關心溫柔的模樣,卻突然覺得,這個男人好像是隱瞞了她什麼事情,對她這麼體貼,很像是為了彌補些什麼。
她現在初嚐溫柔的情愛,自然和正常地球少女一樣,心裏容易胡思亂想,又格外敏感。
這些日子,淩謹遇沒有給她接近後宮美人們的機會,每天帶著身旁,如膠似漆,她也沒機會和周芳衣私下相見,所以搞不清楚狀況。
“腿還疼嗎?”淩謹遇已經將話題從周芳衣身上轉走,輕聲問道。
“這裏疼。”淩天清見他晚上又回來了,又給她張羅吃的,心裏早就帶著點甜。
現在不過是撒撒嬌而已,像是在自己爺爺奶奶麵前那樣。
淩謹遇見她的手,指著自己的胸口,剛才的鬱結稍微消散點,伸手摸了過去:“這裏痛?那本王給你揉揉。”
“不要。”淩天清急忙護住自己的胸 口,她是撒嬌說心裏疼,結果這個男人的臉皮越來越厚,也越來越無恥流氓。
淩謹遇輕輕笑了起來,今天下午一直有些陰沉走神的臉,開始風和日麗,如同一幅明秀的畫。
“小青。”淩謹遇突然柔柔的喊道。
“幹嘛?”
“我想抱抱你。”淩謹遇對著她溫柔的笑,那笑容能讓任何女人心跳加速。
淩天清以為自己耳朵出現了幻聽,淩謹遇這種人,會說“想抱抱”?
他平時都是壓榨她結束之後,才會懶洋洋的抱著她睡一會。
淩天清還沒說話,眼前人影一閃,某人動作極快,如同老鷹撲食般的將她圈入懷中。
在爾虞我詐陰謀陽謀中,淩謹遇第一次感覺到,簡簡單單的抱著一個人,什麼都不用想,這種感覺格外的幸福。
淩天清不懂一個帝王的心,會有著怎樣的無奈和疲憊,她隻感覺到,淩謹遇今天晚上有些反常。
說不住哪裏反常,也許是淩謹遇一貫的強勢,今天卻突然露出一絲不為人知的柔軟麵……
“淩謹遇,你今天很奇怪。”淩天清在他的懷裏,低低的說道。
“為什麼奇怪?”淩謹遇有些貪婪的聞著她身上淡淡的暖香,問道。
“以前……很少提抱抱這種要求。”淩天清想了想,突然恍然大悟的戳著淩謹遇的胸口,“你是不是今天做了對不起我的事?所以晚上才這麼反常?”
肯定是和周芳衣摟摟抱抱,所以現在覺得對不起她,才這麼溫柔。
淩謹遇並不回答,隻是將她的手拿走,更緊的將她摟住,閉上一雙讓人無法洞察心思的雙眸。
就這樣,單純擁抱的感覺真好。
仿佛她是生命中唯一的溫暖。
------------------
天清樹下,棋子落盤的聲音異常的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