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我……我挺好……”淩天清麵對他,終於說出幾個字來,她去拿鑲著翡翠的銀筷子,因為太緊張,手有點發抖,將筷子碰到了地上。
淩天清急忙彎下腰去撿,一雙黑白分明的眼睛,因為害怕被罰,染上了薄薄的水氣。
示弱可以逃過一劫嗎?
淩謹遇一直喜歡她聽話乖巧的樣子,淩天清不確定自己乖一點,會不會逃過體罰。
偌大的中廳裏,宮女和侍衛全被趕了出去,沒有任何允許不準進來。
所以淩天清彎腰去撿筷子的時候,一隻修長的手,輕輕的攥住了她的手腕。
“呀!”淩天清正在想著淩謹遇究竟想怎麼罰自己,突然被握住手腕,像是被毒蛇纏住一般,驚叫一聲,想甩開那隻手。
隨即,她想起這隻手的主人是誰,立刻僵硬的不動,低著頭,淚水都快飆出來了。
這麼楚楚可憐怕挨打的樣子……會不會勾起暴君的同情?
嗯,隱約想起女色對暴君還是有點用的。
“你怕我作甚?”淩謹遇溫柔的話語在她耳邊響起。
“怕……你罰我……”淩天清仿佛豁出去一般,抬頭看向淩謹遇。
她漂亮的丹鳳眼裏有一層蒙蒙水光,吹彈可破的肌膚在燈光下似乎半透明,帶著淡淡的粉,微微張開的唇紅豔豔嫩生生的,讓人看了就想咬一口……
淩謹遇似乎被她的模樣煞到了,但隨即柔聲問道:“我為何要罰你?”
淩天清開始搞不懂暴君到底要做什麼?
這是鴻門宴嗎?還是最後一頓晚餐?
為什麼……他要那麼溫柔?
好像兩個人之間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一樣……
不,甚至比南巡時還要溫柔……
這樣的暴君讓人看不懂,也讓人更害怕啊!
“我……不知悔改……棄你而去……”淩天清此刻倒寧願他痛罵自己,然後下手折磨,也不想玩這種猜心遊戲。
好歹他要是罵自己,她還能裝柔弱,找對策。
他這麼溫柔,她完全沒有防禦辦法啊。
“你認為,我用三個諸侯國換回來的女人,就是為了讓她回來受罰?”淩謹遇鬆開她的手腕,嗓音很柔和的問道。
淩天清微微一愣,隨即咬住下唇,有些搞不懂淩謹遇的意思。
“清兒,你和溫寒走了之後,我想了很久。”淩謹遇看見她低頭不語,眼中有驚疑不定的神情,他又說道,“我想,你和溫寒走,一定是因為我不夠好。所以,我在溫寒拿你的命要挾的時候,願意退讓一步,希望能夠讓你再次回來,彌補曾經的過失。”
淩天清突然抬起頭,看向淩謹遇:“溫寒不會拿我的命要挾。”
淩謹遇眯起了雙眸,盯著她的雙眼,一提到溫寒,她果然立刻變了。
淩謹遇的心,像是被什麼踐踏過一樣,一片狼藉。
他硬生生的掩下眸中的殺意和戾氣,伸手拿過纏絲玉壺,為自己斟了一杯酒,淡淡說道:“若不是他用你的性命要挾,你以為本王會送他三個諸侯國?”
淩天清看著他優雅的舉杯淺啜,心裏閃過一絲疑惑,溫寒不是那樣的人!
“在你的心裏,溫寒不是那樣的人?”淩謹遇像是看出了她心中所想,端著酒杯,搖了搖頭,“清兒,你太天真。若是溫寒真心待你,又怎麼將你送回來,換取他的江山安定?”
淩天清眸中閃過一絲傷心。
這件事,是她的痛處,不管是誰戳一下,都會讓她心裏流血不止。
“不想戰爭,不是很好嗎?”淩天清移開了眼神,淡淡反問。
“想篡奪不該屬於他的江山,又將你當作篡位的工具……他隻是沒有開戰的資本,所以才利用你而已。”淩謹遇每一句,都像是刺在淩天清的傷口。
“是本王,不想傷了你,才答應他的要求。”淩謹遇的話,半真半假。
但,的確是他為了淩天清先讓步的。
看著淩天清低著頭不說話,眼裏隱隱有淚光閃過,淩謹遇輕歎了口氣,伸手又握住她的手,將她往自己身邊拉來:“本王確實想罰你,罰你有眼無珠,罰你任性背叛,罰你不會擇木而棲!”
“是!是我有眼無珠。”淩天清緊緊咬著唇,突然說道。
溫寒始終是她心裏的痛,雖然這麼多天,她已淡定了很多,但……這種事,誰能說忘就忘?
“既然知道……那麼,告訴本王,那時,你究竟在想什麼?”淩謹遇淡淡問道。
“我……隻是……怕你欺負我……才走的。”淩天清掙紮了半晌,低聲說道。
“本王後來有欺負過你?”淩謹遇不知何時,又自稱本王了,這讓淩天清又敏銳的感覺到他剛才很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