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動手……天下易主,看不見的戰爭,也會愈演愈烈。
淩天清看向溫寒,突然見他身側的窗外,似有火光閃動。
她的心一驚,手輕輕貼在淩謹遇的腰後。
“唰”!
一道淩厲的劍氣破窗而入,橫空劈來,溫寒猛然收手,在千鈞一發間,閃到淩天清背後。
有人救駕。
溫寒也不敢消耗太久。
看見外麵一片火光,溫寒當即抱著淩天清掠身而出。
龍命、鳳身、虎符……這三樣若是能得其二,江山幾乎已經在手。
墨陽渾身是血,長劍如同一道流星,收回劍鞘中,他走到淩謹遇的麵前:“屬下護駕不力,讓王上受驚……”
淩謹遇指了指窗外,來不及說話,一口紫色的血又吐了出來。
“花侯和紅纓在外麵,王上,屬下給您逼毒。”墨陽一見那血的顏色不對,就隻淩謹遇中了毒。
若是王上沒有中毒,小王後也不可能這麼輕易被溫寒帶走。
淩謹遇又吐了幾口血,剛才中毒,硬接了溫寒一掌,險些被震斷了心脈,強忍了一刻,這時再忍不住。
連連吐了幾口血,直到那深紫色的血液,漸漸變的鮮紅一些,才盤腿坐下,暫且不出去追,調整著內息。
他的臉色雖然難看,但竟有一絲笑意。
淩謹遇的腰後,虎符--紅玉麒麟,正安靜的別在腰帶裏。
那女娃,不知是太聰明,還是……還是舍不得殺他,最後時刻,居然給她和溫寒,都留了一條退路。
無論如何,淩謹遇心中還有希翼,因為淩天清沒有如溫寒所言對他動手,或許……是有情分的。
隻是……隻是她氣惱自己以前的暴虐而已。
不過這虎符,是假的。
他怎麼會,把真的虎符給一個女人?
江上,月明如水。
江岸,火光衝天。
溫寒沒有想到,淩謹遇竟然已經做了準備,派人從後攔截,將他巢穴燒毀。
他的計策如此周密,為何還會被淩謹遇察覺?
船頭上,站著一個錦衣美男,在火光中,那張妖邪的臉,分外的惑人。
“溫寒,你可不能帶娘娘走。”花解語的手指上滴著鮮血,他笑眯眯的說道。
“花解語……”淩天清看見江上不知道是因為火光還是因為鮮血,一片暗紅。
溫寒並不理會花解語,抱著淩天清已經飛掠到一隻小船上,往岸邊疾馳。
又一道白衣從空中掠過,在一片混亂中,擋在了溫寒的前麵。
“白衣。”淩天清越發的覺得糟糕,白衣怎麼也會趕來?
他不是被淩謹遇派走了嗎?
難不成她被欺瞞在鼓中,這一切,都隻是淩謹遇設的局?
他假借南巡之口,徹查貪官,這些都是幌子?
淩謹遇真實的目的,是鏟除溫寒?
又或者,淩謹遇的出宮南巡,鏟除貪官提拔清廉賢才隻是次要,他最重要的目標,是探清溫寒的身份?
利用她,引出溫寒?
淩天清發現淩謹遇心思之深,讓人毛骨悚然。
她不敢再細想。
八大侍衛,已出動大半……
溫寒把自己逼到了絕路。
“溫寒,遠芳城你的餘黨已經被斬斷,別往回走了,跟我們回王城。”白衣掌中的劍,閃著幽幽寒光。
淩天清知道白衣的輕功獨步天下,若是被他纏上,溫寒會很難脫身。
此刻,已不是奪權的問題,而是保命。
淩天清從袖中摸出自己一直偷藏起來的閃光彈,對溫寒說道:“冰棍,閉眼。”
話音剛落,閃光彈丟出去,淩天清也跟著閉上眼睛,隻聽見呼呼的風聲,她被溫寒抱著,往岸邊的森林裏掠去。
溫寒帶著她,還有幾個暗影侍衛,憑借著自己對地形掌控清楚的優勢,很快就甩掉了後麵的人。
溫寒終於放下了淩天清,盯著她:“為何不殺淩謹遇?”
淩天清沒有解釋。
她是遲疑了半秒。
就是那半秒,讓墨陽救駕成功。
“你不殺他,他定會殺了我們。”溫寒的冷漠的聲音裏,聽不出責怪,但是那冰冷的語調,讓淩天清的眸中閃過一絲淚光。
“溫寒,已經輸了,我不想……你輸的太難看。”淩天清即使能殺掉淩謹遇,也不能動手。
她是在最後一刻,才發現,淩謹遇已經做好萬全之策,應對溫寒。
雖然那顆毒藥是意外,但撇去這個意外,所有的一切都在淩謹遇的掌握中。
溫寒,是奪不了權的。
“小清兒,我沒輸,你這一次,太過心慈手軟,婦人之仁。”溫寒歎了口氣,卻將她摟進了懷中,看著前方,說道,“好久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