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天清緊張盯著那兩個身影,確定他們是要來天青宮。
她急忙爬起來,小心翼翼的往屋脊上爬去,然後翻過屋脊,跑另一側藏著。
雖然這個舉動很幼稚,但淩天清確實不想見到暴君,同情歸同情,誰都不會喜歡上一個對她心狠手辣的人。
隻要想到暴君的種種惡行,淩天清就開始恨,恨得心裏發寒。
強 暴,杖責,虐待……
淩天清趴在屋脊的另一側,仔細的聽著下麵傳來的聲音,感覺自己像個賊。
“主子,王上駕臨。”下麵有宮女在喊她。
淩天清裝作聽不見,繼續趴在另一側潛伏,盯著陽光下燦爛的天清花,祈禱暴君沒看到自己快點離開。
蘇齊歡已經借著太後壽辰大赦天下的借口被放出來了。
雖然他已確定這裏住著的小主子不是蘇筱筱,但在淩謹遇的麵前,還是裝的很高興。
淩謹遇是依言放出了他,可滅門慘痛還在齊歡心中揮之不去,而且淩謹遇心思深沉,誰也不知……他會不會突然改變主意再把他丟進天牢……
蘇齊歡至少要等到淩雪回來,確定淩謹遇所說的話,才會放心。
淩謹遇對他說,如果還有一個蘇筱筱,就會許配給淩雪當侯爺夫人。
到那時,他才敢確定自己妹妹是安全的。
因為蘇齊歡相信,淩雪一定會盡力保護好筱筱。
淩謹遇站在院中等了片刻,皺了皺眉頭:“撤了長梯。”
他的聲音不大,卻著著實實的撞進淩天清的耳中。
撤掉梯子她也能下去--順著天清樹爬下去。
“砍了這樹。”淩謹遇再次清清淡淡的吩咐,像是知道她的小九九似的。
淩天清這下著急了。
這棵和她同名的樹,可是她的心愛之物,每天把它當成樹洞說話,每天看著天清花盛開已成了習慣,哪能說砍就砍?
偏偏暴君金口玉言,說一不二。
所以淩天清急忙從屋脊後探出腦袋來,抱著天清樹的枝幹,笑的一臉虛偽:“哎呦,王上您來了啊,真是稀客稀客……”
她的語氣,像極了青樓的老鴇。
蘇齊歡抬頭看著探出腦袋“妹妹”。
明明服了朱顏丹,卻依舊抽長的身體,就像是春天欲開的鮮花,已露出一分豔麗的色彩。
她和青色的天清花兒很般配,一樣的幽香溫暖,一樣的挺秀朝氣,是整個後宮,僅有的亮色。
淩天清屁顛屁顛的從屋脊上翻過來,提起裙角,小心翼翼的倒退著往下爬。
她還沒看到蘇齊歡,不過剛才在屋脊後麵想了想,在自己沒有完全掌控主導權的時候,還是不要和暴君起什麼衝突,否則屁股剛好,又得挨板子。
風從屋頂上呼呼的刮過,淩天清暗暗埋怨著這裏的衣服如此繁瑣,害得一起風,她的裙帶都打結在一起,難以移動半步。
看著以極難看的姿勢卡在屋頂上的少女,淩謹遇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
鳳凰是不是選錯了人?
她到底哪點母儀天下了?
瞧她那進退不得趴在房頂撅著屁股的模樣,活脫脫像個烏龜。
最多是個長相可愛點的烏龜……
黃色的人影一閃,淩天清正騰出一隻手來解因為俯身而纏住腳腕的流蘇裙帶,突然看見了身邊多了一個人影,嚇得一顫,腳下一滑就往下麵摔去。
淩謹遇再次無聲的歎了口氣,長臂一伸,已經將她撈在胸口,往下飄去。
一瞬間的失重感覺,讓淩天清下意識的緊緊抓住淩謹遇胸前衣襟,驚叫著把整張臉都埋了進去,像隻鴕鳥。
而淩謹遇的心髒微微一窒,被少女親近的感覺……竟然那麼好……
等心髒慢慢歸位,淩天清才偷偷睜看眼睛,發現自己在男人的懷中,可愛的娃娃臉猛然紅了,急忙扭過頭鬆開手,又見蘇齊歡正笑吟吟的看著她,當即脖子都紅了。
不過,她隻是愣了愣,很快喜悅大於羞澀,淩天清從男人的懷中掙脫下來,高興的往蘇齊歡身邊走去:“哥哥,你氣色真好……好久都沒來找我,你去哪了?”
“咳。”淩謹遇有些不悅,兄妹重逢有這麼開心嗎?
而且根本不把他放在眼裏,至少這丫頭也該請個安吧?
剛才懷中香香軟軟小小的感覺,讓他有些懷念,可是淩天清根本不看他一眼,繼續在蘇齊歡麵前噓寒問暖。
他來這裏,真是堵上填堵!
但看到她那麼高興純真沒有半分虛假的笑臉,淩謹遇又有種難以言喻的縱容。
這個世界上,也隻有她,不帶著麵具對他吧……
淩謹遇看到她,總有這種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