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的選拔製度對淩天清來說,很奇怪。
也許是因為這次考生出現許多黑暗現象,所以臨時改變了平時考核的製度,王上親自主考,當場出題,若是有濫竽充數之人,立刻拖出去杖責,終生禁考。
高台上,華蓋下,淩謹遇坐在紫檀椅上,麵前是案桌,而淩天清站在他右側,看著數百號考生發呆。
她難得跟出來了,但是站在這裏好無聊……
如果能溜到安全的地方,和她的盟軍說說話就好了。
要不,對準備一一考核學子的淩謹遇說,她要去如廁,然後從廁所土遁?
肯定不行,看看那些雙眼精光四射的大內侍衛,她還沒遁,就會被他們燉了。
同樣在殿堂高台兩側坐著的,是兩侯和四個主考官,淩天清偷偷轉過臉,看見右手邊一米多遠處坐著的花解語。
恰巧,花侯也在笑眯眯的看著她,一雙桃花眼水波流轉,一臉的“我認出你”的表情。
淩天清瞪著他,現在認出來了?
那時候她女扮男裝在青樓,他假裝認不出,還捏她屁股……這種事都記得清清楚楚!
本來想尋個機會報仇,可後來,和暴君的暴行相比,對花解語的討厭就淡去了許多,甚至覺得在花侯府中所受的委屈根本不算什麼。
人啊,果然要有個對比物。
淩謹遇突然轉過頭,看了眼對著淩天清笑得狐狸樣的花侯,眼眸如水,極為淡漠。
花解語立刻移開視線,眼裏還帶著笑意,很自然的翻看著手中的名冊。
淩天清繼續怒視著他,她現在最恨給自己用過奇怪毒藥的人,這個花侯,早晚得整他一次。
“給本王磨墨。”淩謹遇淡淡說道。
真是該死,這個丫頭眼睛盡往以豔美出名的花侯臉上看。
他可是還記得,她咬住花侯手掌的樣子。
淩天清依舊咬牙切齒的盯著花解語,恨不得用眼神滅了這家夥的神氣。
“清兒!”淩謹遇皺眉喊道。
她扮成書童的“代號”叫清兒。
淩天清回過神來,急忙擺好桌上的文房四寶。
她看見裏麵的墨汁已經磨的濃濃的,可是這暴君看她閑著就發慌,沒事給她找事.
“開始。”淩謹遇終於吩咐道。
左邊站著的也像是主考官模樣的官員,立刻高聲喊道:“張文斌,韓玄,朱清仁。”
還是古人辦事效率高,不用先領導班子發言,直奔主題。
下麵被賜座的考生中,站起三位位,緊張的走上台階,在離淩謹遇兩丈遠的地方跪下:“學生張文斌(韓玄,朱清仁),叩見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考生在主考官和王上麵前,都自稱為學生,可見天朝的製度對讀書人多麼的看重。
淩謹遇微微頷首,伸手在案桌上的白紙上,寫下一個字--“和”,然後讓身邊的主考官拿過去。
三個考生的麵前,有三張矮桌,上麵擺著文房四寶,在一炷香的時間裏,要對王上出的題目即興發揮,可做賦,可題詩,也可洋洋灑灑寫萬字議論,隻要他有這個速度。
淩天清粗略的算了下,這裏的一炷香時間大約十五分鍾,這裏洋洋灑灑幾百號學子,至少得兩天才能過完全場。
如果明天淩謹遇也帶自己出來,那溫寒……是不是更容易帶她離開?
可聽說明晚是太後壽辰,要開始擺宴。
難道說今晚王上會加班?
淩天清在等待的時候,有些無聊,又不敢再明目張膽的去看另一側的溫寒,隻能盯著考生們的筆杆子,猜測他們會寫什麼。
考生所交給的試卷由六位考官先過目,批下自己的意見,然後再傳給王上,好的會放在右邊,爛的放在左邊案頭。
又有三個考生交了試卷,這次淩謹遇出的題目依舊是一個字--仁。
她發現花狐狸看著試卷,一臉的忍俊不禁,忍不住也想湊過去看,到底這位仁兄寫了什麼。
花解語手中的試卷,令人放在了淩謹遇左邊的案頭。
淩天清忍不住想看,淩謹遇終於看完手中的一份,不動聲色的在上麵點了一個點,然後伸手取過左邊的試卷。
一行歪歪斜斜的字體映入淩天清的眼中:
人邊站著二,二個才成仁,若是倒著念,就是兩個人。
“噗……”淩天清忍不住笑出聲了。
真是二,淩謹遇出的“仁”字,應該是指仁政仁德,這位仁兄寫的什麼?
而且,這仁兄的名字,叫做章本旦。
淩天清沒能忍住,被這笨蛋仁兄雷的風中淩亂,當即捂著嘴,拚命的忍住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