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問溫寒怎麼知道這些的,四侯中最年長的侯爺,要是沒一點手段,怎麼可能活到現在?
“我們是……盟友,對嗎?”淩天清還在堅持不懈的想得到確定的回複。
雖然,她知道這些人利字當頭,根本不在乎一個小小的承諾。
但,她很在乎。
在這個世界裏,她什麼都沒有,如果有人願意給她一個小小的承諾,她也會認真的攥住。
就像淩雪,許諾她必會回來,接她離開……
溫寒依舊不語,但,對她伸出了修長蒼白的手。
淩天清絲毫沒有遲疑的伸出小手,緊緊攥住他的手。
“但你,要對我坦誠。”溫寒見她如此果決的動作,更加確定,她不是蘇筱筱。
也不是天朝接受統一教育的女人。
她是,天外鳳凰,隻是被灼傷了翅膀,無法飛翔。
他會,讓她重新飛起來……
***
溫寒再次做那個夢。
淩雪在他的麵前,一杯接著一杯的飲酒,絲毫不停歇,不多時,眼中隱約有醉意流瀉。
而他,冷漠猶若冰霜的男子,按住了淩雪手中的酒壺。
“貪多傷身。”溫寒淡淡說道。
淩雪抿緊唇,突然將手中的酒壺狠狠往外扔去,俊秀的臉上,一片傷心之色。
“是我沒能阻止這一切,沒能阻止……立後。”溫寒的聲音一直如冰水,波瀾不驚,帶著一絲寒冷。
“和你無關,要怪,隻能怪……她是鳳身……”淩雪抬手撐著額頭,閉上眼睛,痛苦的說道,“王上怎會將這鳳身許予我?”
“淩雪……你想要回她嗎?”溫寒突然問道。
淩雪搖了搖頭,淒然說道:“要不回……”
“那要看你想要不想要。”溫寒走到古琴邊,伸手,在上麵劃過,發出叮咚的悅耳聲。
“什麼意思?”淩雪抬起頭,看著背對著他的寒冷背影。
“效法淩耀將軍。”溫寒站在古琴邊,輕輕挑弄著絲弦,問道。
“淩耀?”淩雪臉色微微一變,當即說道,“溫寒,莫要亂說,小心傳入王上耳中。”
“淩耀大將當初在戰場為國征戰,提著頭,拿著命去拚,結果王上卻將他未婚妻子召入宮中,立為嬪妃,淩耀領兵歸來,在途中得知此事,一鼓作氣攻入王城……”
“住口。”淩雪猛然站起身,怒聲喝道。
溫寒唇邊扯出一絲冷笑,繼續說道:“淩耀破了城,奪回心愛的女人,還成了王……而你,有我內應,還有齊歡……”
“溫寒,你不要命了?!”淩雪的聲音也變得冷銳,“筱筱被立為王後,與淩耀之事根本不同,若非她是鳳身,王上……”
溫寒再次醒過來。
這隻是個夢。
自從知道淩謹遇極為看重那個鳳身之後,溫寒就經常夢到淩謹遇立後,淩雪領兵歸來,發現心上人被搶走……
但夢境終歸是夢境。
溫寒知道,如果不能帶走那個女孩,這個夢境就會成真。
他並不介意事態會變得複雜,這世上總有許多事,不能讓人如意。
他醒過來腦中首先想到的,竟是那光芒--少女發絲上、眼睛裏、笑容裏的光芒。
他想撫摸那折不斷斬不掉的鑽石般的光芒。
溫寒再也睡不著,坐起身,看著冰冷的宮殿,收回心思,想到上次與清虛上人對弈時,曾聊過一件事--赤馬紅羊劫(道教的一種說法,這兩個年份有大變亂)。
今年便是赤馬,明年為紅羊。
年初發生將軍府事件,蘇將軍領二十萬將士,被活埋十六萬,四萬將士突圍,又死傷一半,隻回來了兩萬,如此慘劇,百年未遇。
原本以為天朝必有動亂災難,可是居然被淩謹遇找到了鳳身,而淩雪雖身陷戰場,但之前捷報頻傳,天朝氣象似乎要逆轉。
如今已過了春天,快到淺夏,除了邊境那一場惡戰,似乎沒有太多災星出現。
他等了這麼久,原本以為赤馬紅羊之年,趁亂定可奪位,誰知道殺出個鳳身來!
鳳身……要奪!
這江山,原本就屬於他的!
*************
赤馬紅羊……
對天朝來說,在前朝,開創百年未見的太平盛世。
可是先王突然駕崩,四周諸侯有所異動,淩謹遇是少年天子,想要延續天平盛世的餘威,似乎有些困難。
盛極必衰,這是定律。
淩謹遇不知道自己是幸運還是不幸,繼承了如此空前強大的帝國,也麵臨著巨大的壓力。
因為飽暖思淫欲,官員在舒適的環境中,開始享受糜爛的生活,而周圍諸侯國,全都對著自己腳下的這塊肥沃的土地虎視眈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