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兒,哀家不過問你要個人,你這般推三阻四,該不是……” 太後沒要著人,還在這些人麵前下不了台,不免惱怒。
“母後不是一直想聽聽成簡法師講經?”淩謹遇聲音依舊和煦如春風,“孩兒也為您請到了成簡法師,三日內會進宮,與那西域高僧切磋佛法……”
淩天清孤零零的站在偌大的房間裏,和幾個侯爺大眼瞪小眼,聽著談話聲越來越小,突然打了一個激靈,轉身往外跑去。
哎呀,太後怎麼隨便就被淩謹遇打發走了?
那她該怎麼辦?
“太後……”穿過中廳,淩天清個子矮,邁著腿,努力想追上太後。
她在高大猶如廟堂的門口,突然急急的收住腳步,又變成了木頭人,一動不動,裝死。
“很好。”淩謹遇已經送走太後,站在門口,薄唇微微一挑,對淩天清隻吐出兩個字來。
他本來就高,站在大門口,背著光,猶如神祗讓淩天清忍不住腿軟想跪拜。
“對不起……”一彎腰,九十度鞠躬,淩天清努力控製著自己的肢體,“我是不小心撞見太後的,我什麼也沒說……現在我就走……”
“太後從不會去龍樓。”淩謹遇眯起眼睛,她可真是閑不住啊,自己下了旨,她還敢跑出來,膽大妄為。
太後雖是鳳身,可是在二十年前,曾被靈泉拒絕,生了場大病,此後,再也沒有踏入龍樓一步。
而她還想找太後做靠山,這丫頭的算盤打錯了。
“不是在龍樓,是在茅……五穀輪回之所,太後找到我的!”淩天清急忙解釋。
“今日到此為止,都回去吧。”淩謹遇對著裏麵說道。
溫寒和花解語看著小丫頭可憐狼狽的樣子,也沒人敢解救。
淩天清隻能自救,急忙低頭往外跑。
“你還想去哪?”伸手扣住她的肩膀,淩謹遇的眼眸閃過一絲怒火。
“不是……讓我回去嗎?”淩天清裝傻。
“你何時變得如此聽話?”淩謹遇手上微微用力,立刻,小丫頭慘叫起來。
“哎喲,好疼……我聽話……你放了我吧……”淩天清覺得肩胛骨快要碎了,疼的立刻大喊。
淩謹遇看著她痛的快變形的表情,微微皺起眉頭,她這麼嬌弱,如何受得起龍恩?
原本讓她在靈泉裏多待兩個時辰,養足體力和精神,今夜能好好承恩,可她偏偏偷跑出來,真是該死。
鬆開手,淩謹遇轉過身,眼裏閃過陰寒:“跟著本王。”
“我回去跟老師讀書……今天洗澡夠了,精神很好……”淩天清揉著肩膀,還是無法相信太後就那麼容易被打發走了。
剛才路上過來的時候,太後氣勢洶洶,一副不會輕易罷休的模樣,可是被淩謹遇拉出去就不見了人影……她真是跟錯了靠山啊!
淩天清並不知道,淩謹遇是這個世界上,沒有軟肋的人。
“蘇筱筱,本王的金口玉言,在你的心裏,是否和那些下等的宮人一樣,可聽可不聽?”淩謹遇突然收住腳步,微微側過臉,問道。
淩天清覺察到一股淩厲的迫人氣焰,雖然看上去,他不過是在問話。
但是明媚的陽光灑進高大的殿門,他的半張側臉在陰影中,仿佛浮雕般的質感,帶著君臨天下的氣勢,讓淩天清胸口沉悶,心跳加速,不敢回答。
“你若是認為無需經過靈泉洗禮,也能承受住恩澤,脫了你的衣裙,現在便可去朝露宮等候本王。”淩謹遇見她有些懼意的低下頭,冷哼一聲,說完,又往前走去。
承受恩澤?
果然……果然不止是要檢查身體,而是要侍寢!
還是因為她是鳳身嗎?
淩天清上前幾步,伸手抓住他的衣袍,雙腿一軟,在殿門外,跪了下去。
“王上……您饒過我……我什麼都聽你的……後宮那麼多美人,你隨便找一個……我聽話……我給你做牛做馬,隻要不讓我侍寢,怎樣都可以……”
淩天清強壓著害怕和慌亂,還有不自覺想往外湧出的淚水,抓著他的衣袍下擺,求著。
這是多少美人想要的恩寵,她竟然不要!
是因為淩雪?還是因為她厭惡自己到無以複加的地步?
淩謹遇沒有問,他不想知道答案,因為,他隻注重結果。
從小,那些帝王之師就告訴他,君王,隻要為自己想要的結果努力,至於過程並不重要。
因為,執掌天下的人,怎樣的翻手為雲覆手為雨都可以。
隻要一個結果--國泰民安,江山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