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回到山中,我不禁百感交集,想著自己死後的重生,想著自己在深山裏吃生魚抓山雞僥幸存活的那段日子,想著無數個夜晚在不知名的動物哀嚎恐懼中抱肩難眠,想著那些衣不遮體四處避人的淒涼……馬後的紫衫男看不到身前人的表情,但那削瘦的肩卻透露著無限的蒼桑與孤單,讓人頓生憐惜,隻想將身前的人攬入懷中好好的安慰一番,不知道這麼小的年紀曾經都經曆過什麼,讓人無法將她當作無知的小人對待,看看差點伸向前麵人的手時,更對自己有些不受控製的行為有些疑惑與興味,不僅收回了手,將身子直了直。
“圓圓,還有多久?不會忘了地方了吧?”紅衫男囂張的口吻又響了起來,打斷了我的回憶,這個討厭的家夥一路上總是找我的麻煩,讓人總是想衝動的從溫柔女變成為暴虐女好好打他一番。
紅衫男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平日裏的性子雖說比大哥平和隨意些,可也不是像今天這般喜歡挑起話題,總想看看那個小家夥氣嘟嘟的憋紅的臉,無奈又無辜的神情,又或者尖牙利嘴時的回應,還有那明顯的極力收斂性子的壓抑……看不到懦弱,更看不到懼怕,好像本來就是一個鋒芒畢露的人卻將身上所有的光華全部隱去,一個才十歲左右的孩子,卻忍不住的想讓人靠近,再靠近……這個小人,真的有意思,很有意思。
我“哼”了一起,示意紫衫男停下馬,並讓他把我抱下來,循著記憶的小路慢慢的向著自己的小窩走去,時不時的叫上兩句,舒發一下心中的感慨。
跟在身後的兩個人都不禁微笑地看著前麵快樂的影子,如此如此暢快、如此自由的……靈魂!
打開窩了許多日子的柵欄小洞,所有的東西都像我走的時候一樣靜靜的躺在那裏,嗬嗬,其實隻是一堆草而已,但也曾經是我快樂的小窩。轉了幾圈,想起今天來此的目的,又急急的跑出去,下意識的不想讓他們進來,就好像私有產物不容侵犯一樣!
跑到埋玉佩的樹下,我將手伸向紫衫男,說道:“借你的劍用一下。”紫衫男疑惑著卻沒出聲,將劍遞到我的手中。
紅衫男見狀忙出聲阻止:“唉……”隻見大哥一揮手,立即閉了口,心裏嘀咕著:“大哥怎麼了,從來不讓任何人碰的‘青龍劍’就這樣隨隨便便的給那個臭丫頭,我都沒機會碰過呢。”
接過劍,一陣寒氣襲來,細細打量劍身,似有一條龍臥在劍鋒上,不禁“咦”了一聲,再定睛看去,卻什麼都沒有,有些疑惑但心裏也不禁讚歎著:真是一把好劍,用來挖土……可憐了!!
尋著痕跡用劍尖挑起土塊,沒有注意到身後兩人從驚愕到哭笑不得的表情,聞名於世的“青龍劍”被這丫頭這麼糟蹋,被人知道不知道又會被大卸了多少塊!唉,真是暴胗天物,暴胗天物啊!
挑了沒多久,見挑出了草,我看著劍身沒有沾到一絲土屑,有些戀戀不舍的將劍還給紫衫男,想著,這劍要是拿去賣錢的話,不知道是不是這輩子就不用愁了,紫衫男收劍回鞘,如果被他知道我打的這個主意的話,估計一定會絕倒。
跪下來,將草掏出來,一塊青綠的瑩玉在樹葉的映襯下越發的剔透,拿出玉,獻寶似的捧到紫衫男麵前,“瞧,一點都沒壞吧,說好了,物歸還主,兩不賒欠,把我送回家,咱們就橋歸橋,路歸路,兩清了。”
紫衫男接過玉佩,直接放到懷中沒有出聲,但眼神卻向旁邊的紅衫男遞了過去,收到暗示,從小的默契讓紅衫男立即明白了大哥的意思:這個女孩,大哥不想放手!大哥的想法正中下懷,自己也沒見過這麼有意思的小丫頭,想要放了她,心裏還真有點舍不得呢!
痞子一樣的笑從紅衫男的口中傳出,“小丫頭,知道你犯了什麼罪嗎?偷竊罪,而且所竊物品之珍貴不是你所能估計的,雖說是無意行為,但已經侵犯了律法,按刑律當以仗斃,想一走了之,做夢,雖說玉還了回來,但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不懲治一下,那律法豈不成了擺設!”
我怒斥道:“咱們說好的,怎可言而無信,想來兩位都是頂天立地的人物,怎麼跟個丫頭糾纏不清,要殺要剮隨便,少跟我來那套有的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