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可算是將艾普爾挪到了他母星的邊上,那麼接下來就可以辦正事了。
他先是將艾普爾上的部分設備或者說是儀器之類的東西搬到了他們的根據地裏,同時跟著一起搬過來的還有一堆亂七八糟的材料。至於那些材料為什麼要搬過來,他一開始也沒個底,隻是覺得先暫時一起都轉移過去就行了。
然後他才開始試著將這兩種文化結合在了一起。整個過程是相當繁瑣和艱難的,因為他不僅是要將兩個文化之間相同的部分結合在一起,還要解決兩個文化之間相互矛盾的那一部分,不管是前者還是後者,都是一件非常耗費體力腦力的事情。
在整理的過程中他還發現,不管是巨人文明還是那個艾普爾文明,盡管他們各自在某些問題上遇到了瓶頸,但是如果使用另一方的知識或者說眼界,可以輕鬆地將問題突破。不僅僅是這樣,還順帶著將他們原來各自的文化升華到了另外一個高度,而這個新的高度就是讓他能夠觸及到魔方的新的境界。
他們之所以管那個魔方叫啟示,我想正是因為如此。或許他們覺得那個魔方就是在黑暗中引導著他們前進的那盞明燈。
那個時候的賢者已經是隱約察覺到了那個魔方的存在,但是他無法確認他是否在朝著那個魔方不斷地靠近,同時他也不清楚在前方等著他的到底是什麼東西。可是他在這個時候也不能質疑自己所在堅持著的道路,他所能做的就是將他想要做的那些做完,隻有等現在這個工作做完了,他才有精力去對付別的事情。
就像是和巨人文明以及艾普爾文明一樣,他將那個新的屬於他自己高於那兩個文明的知識轉化成了切實可見的成果。而這個成果所顯現出來的樣子就是那個魔方,那個啟示。
但是他卻很迷惘。按照他的解釋,這個魔方,這個啟示是擁有著不可思議的力量,或是可以幫助到他們的,或是可以毀滅他們的。可是不管是哪一種,對於他而言,對於他們而言,這位賢者都覺得那是極其危險的。他認為這不是當時的他們所該擁有的,即使是現在也是,就算是強行地將烏諾一族的文明提升到了和巨人,和艾普爾行星同一個高度,甚至在此之後還超越了他們,這個魔方這個啟示對於他們來說還是為時過早。
於是,他將那個魔方封存了起來,將它封存在了這個第六研究所最上部的地方,同時他也和這樹精做了短暫的告別,他準備回去了,回到他的部落。
由於外出時間過於久遠,而且當時這個星球上還是猛獸橫行的時代,他的那些族人曾一度認為他早就喪命在那些猛獸的口中了。不過當他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了他們眼前的時候,他們還是稍微地驚訝了一下。但也隻是稍微地驚訝了下,並沒有更多的表示,因為像他這種在部落中的異類本身就沒多少實際的價值,真正在關心著他的都是那些和他一樣瘦小的異類。
他同和他一樣的異類講述了在他消失的那段時間裏他所看見的,所經曆的事情,當然其中也包括了他們本身就是巨人們的實驗品這一事實。隻是誰都不相信他,他們都覺得他獨自一個在外麵受到了什麼刺激又或者是流浪了太久使得他的腦子,他的思想出現了問題。
讓這件事情出現轉機的,還要歸功於那些天上飛著的大鯨魚了,那些被稱為瑞靈的。雖然平時很難得地能遇上那些大家夥,但是一旦發現了那些大家夥的身影,必然是會引起一陣騷動的。
那個時候,他們的那個部落還是在信奉著那種大家夥,不為別的,僅僅隻是因為它們會飛,而且身形巨大,又可以輕鬆地將地上任何一種猛獸吸入腹中。
但是這位觀察力敏銳的賢者發現了一絲絲的異常。首先他能確定的是這些怪獸肯定也是巨人們的實驗品,隻是為何身形巨大的它們可以自由地在空中飛翔?這是第一個疑點。而第二個疑點就是,為何在那些巨人的資料庫裏,唯獨將那些怪獸的資料放了進去。
他原先在第四研究所的時候,曾經找到過那些遺留下來的檔案。雖然無法保證資料的完整性,但的確是有部分的資料提及到了那種巨大的怪獸,而巨人們在那些資料上將這些怪獸定義為了清道夫。
隻不過當時這位賢者並沒有在意這個事情。一來是這些資料本身就不完整,不能隻憑借著這麼其中一部分而妄下定論;二來則是他從出生到現在,從來沒有親眼見到過這些怪獸,所以這些怪獸是否真實存在也是個未知數。雖然之後他在各個部落之間遊蕩的時候曾經聽到過有關於它們的傳聞,但是當他問起他們是否有親眼見到過那些怪獸的時候,他們都否認了,表示這些都是從他們祖輩那邊傳下來的,他們也無法確認其真實性。所以他從來都不覺得這些瑞靈是真實存在這個世界上的。
而這一次,他真的親眼見到了,這個可以說是幾萬年難得一遇的機會被他撞上了。震驚,驚訝之類的詞語已經難以形容他看到那些怪獸時的心情了。
他這時才回想起了曾經在那個第四研究所裏的那些殘缺的資料。清道夫,顧名思義就是用來清除垃圾的,可是什麼樣的東西才算是垃圾呢?結合起巨人們的研究,結合起巨人們的實驗,那些在實驗中失敗的產物,不正是垃圾嗎?也就意味著,他們自己或者說不光是他們這麼一個部落的,甚至是出現在這顆星球上的都有可能是這個垃圾的候補。
在那一刻,他頭一次地感受到了壓迫感,頭一次感受到了來自於那些巨人的惡意。這是當然的了,當悲劇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時,我們永遠隻會選擇做一個麻木的旁觀者,而當它降臨在自己身上時,卻又會覺得這是多麼的不公平。
盡管那些巨人已經不在這裏了,但是他們那種隨意玩弄踐踏生命的想法以及做法,已經不再是他所能容忍的了。以前那些巨人所做過的事他管不著,他也無能為力,但是今後的事,隻要他還在這裏,他下定決心不管怎麼樣都要阻止那樣的悲劇再次發生。